“嘖?!苯聥劝l出一聲輕嗤,“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難怪能把長公子迷得暈頭轉向。只可惜,終究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橫豎是個奴才的樣子。”江月嬋伸出穿著精致繡鞋的腳,用鞋尖挑起琳瑯的下巴,“怎么不說話了?前幾日你那張嘴不是挺能說的嗎?還敢攛掇瓊玉來跟我談條件,你以為你傍上了長公子,就能飛上枝頭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羞辱的意味。屋里的其他丫鬟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奴婢不敢?!?/p>
“不敢?”江月嬋冷笑一聲,腳下微微用力,鞋尖的刺繡硌得琳瑯下頜生疼,“我告訴你,琳瑯。從今天起,我就是這王府的長媳,是你的主母。我想讓你生,你就能生,我想讓你死,你就得死?!?/p>
“你最好給我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再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江月嬋厭惡地收回腳:“跪近些,給我把鞋脫了。走了這一路,腳都酸了?!?/p>
琳瑯膝行到床邊,伸手去解她鞋上的系帶。
“妹妹,你可仔細點,這雙婚鞋是蘇州最有名的繡娘花了三個月才做好的,上面每一顆珍珠都是東海的上品,碰壞了你可賠不起。”瓊玉在一旁涼涼地開口。
琳瑯眼簾低垂,掩去了一切情緒。
她脫下鞋,又聽江月嬋吩咐道:“給我捶捶腿?!?/p>
琳瑯便跪在腳踏上,伸出雙手,不輕不重地替她捶著小腿。
“怎么跟沒吃飯一樣?用力點!”江月嬋不滿地呵斥。
琳瑯手上加了力道。
“讓你用力不是讓你下死手!你想捶死我?”江月嬋猛的一腳,踢在琳瑯的手背上。
江月嬋終于有些玩膩了,語氣里帶上了施舍:“起來吧。看在你我舊日的主仆情分上,今兒這杯喜茶,就由你來敬我?!?/p>
瓊玉立刻會意,端過一杯滾燙的茶,遞到琳瑯面前。
琳瑯站起身,雙手接過茶盞,一步步走回床邊,再次跪下,將茶舉過頭頂:“奴婢恭賀夫人新婚大喜,祝夫人與長公子永結同心,早生貴子?!?/p>
江月嬋沒有立刻去接。
她就那么讓琳瑯舉著,滾燙的茶盞炙烤著她的掌心,手臂漸漸開始酸麻,微微顫抖。
“永結同心,早生貴子?”江月嬋輕笑一聲,笑聲里滿是惡意,“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可真是諷刺。你一個替我試婚的丫頭,睡了我丈夫,如今倒有臉來祝我早生貴子?”
琳瑯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燭光下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神色?!芭静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p>
“奉命行事?”江月嬋猛地抬手,一把打翻了琳瑯手中的茶盞!
琳瑯喉間溢出一聲壓抑不住的悶哼,那滾燙的液體順著她的發絲流下,瞬間將她的臉頰、脖頸燙得通紅一片,火燒火燎的劇痛讓她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賓客的哄堂大笑和勸酒聲,那震天的喜氣和房內琳瑯的痛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就疼了?”江月嬋還覺得不解氣,抬起穿著大紅繡鞋的腳,一腳踹在琳瑯的肩膀上。
琳瑯被踹得一個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茶盞的碎瓷片四散飛濺,一片劃過琳瑯的手心,血流不止,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