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天子果然提及了昨日之事。
“德惠娘子受驚,著大理寺卿協(xié)同京兆尹,七日之內(nèi)務(wù)必徹查,給魏愛卿和德惠娘子一個公道!”
此言一出,百官隊列中立刻有幾道意味不明的視線落在了魏尚書身上。
皇帝接著說:“朕聽聞,昨日是魏愛卿的公子挺身而出,護(hù)住了安樂。魏愛卿,你教子有方啊。”
一句話讓魏尚書差點(diǎn)當(dāng)眾失態(tài),淚灑百官面前。
他為官幾十年了,大大小小也得了陛下不少賞賜,卻因?yàn)槟莻€不成器的兒子,在同僚面前不知挨了多少或明或暗的奚落。
看著同僚們的子女均比自家的有出息,說不羨慕都是假的。
但從今天起,他終于可以挺直腰板,告訴那些沒眼光的人,他兒子不是不成器,只是頑劣了些,這叫大器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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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天下,沒有沈鶴鳴撬不開的嘴。
不過兩晚,那份沾滿血跡的信紙就擺在了他的書桌上。
那潑皮的兩只手算是徹底廢了,簽字畫押時是拿他滿是鮮血的臉,在供詞上硬生生拓了個臉印。
沈鶴鳴眉心微皺,朝后退了半步,嫌棄的樣子不言而喻。
一旁的白薈玉立刻會意,小心翼翼地捏著供詞的邊角,舉到自家主子面前。
供詞上說,和潑皮交易的是個婆子,來往都戴著氈帽,看不清臉。
銀錠上也沒有任何府邸的記號,線索到這里就斷了。
他們倒真是兄弟三個,由老二接下了這莊生意,老大和老三對細(xì)節(jié)一無所知。
沈鶴鳴擺手,白薈玉將信紙收好。
“放出消息,只說這三人已經(jīng)招供出幕后主使,”沈鶴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把老大和老三隨便放出去一個,當(dāng)做誘餌,肯定會有人坐不住,主動出來滅口。”
白薈玉領(lǐng)命,見主子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一臉倦色,她干巴巴地杵在原地。
沈鶴鳴不由得懷念琳瑯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剛覺得有些乏累時,那雙帶著香氣的小手就已經(jīng)力道剛好地替自己按摩上。
白薈玉看了看時辰,想著到時間了,清清嗓子,剛“嗯~”了一聲。
沈鶴鳴更煩了,指著白薈玉的地鋪。
“今晚別演了,你自己在這睡吧。”
白薈玉雖然每日和沈鶴鳴黏在一起,但現(xiàn)在敦親王府的明面上并沒有個正經(jīng)名分,自然沒有她住的地方。
熄了燈,沈鶴鳴悄悄溜出書房,鬼使神差地在東廂房門口停下。
推開門,房內(nèi)格外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