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這次沒再推辭,伸手接過了那張薄薄的紙箋。
“既然二小姐這般信得過奴婢,奴婢自當盡力一試。只是成與不成,奴婢可不敢打包票。”琳瑯將紙箋小心收好,福了一福。
“你盡力便好。”目的達到,沈玉靈一刻也不愿多留。
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擺,自認為拿捏住了琳瑯,恢復了高高在上的派頭,瞥向一旁的沈玉瑩,“三妹妹,還不走?莫非還要留在這里學著怎么伺候人不成?”
沈玉瑩的臉又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琳瑯。
琳瑯對她安撫地笑了笑,親自將二人送出院門。
看著那抹石榴紅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門后,琳瑯臉上的恭順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姑娘……”小桃捧著那些云錦,滿是擔憂。
“沒事。”琳瑯轉身進屋,將那張方子在燭火上仔仔細細地照了又照。
紙是好紙,墨是好墨,聞著還有一股淡香,看不出任何問題。
可越是這樣,就越是有問題。
“小桃,”琳瑯將方子疊好遞給她,“你悄悄出府一趟,去城西的回春堂,找一個姓劉的老大夫,讓他給瞧瞧。記住,別說是王府里用的,就說是給你家里人求的。”
小桃老實聽話,鄭重地將方子貼身收好,轉身去了。
人剛走,畫屏就端著一碟子新洗的果子從外面進來。
她走到琳瑯身邊,趁著放下碟子的功夫,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氣音飛快地說:“姐姐,我剛才去針線房送東西,聽那邊的婆子說,將軍府送來的單子,好像出了點問題。”
琳瑯捏起一顆櫻桃的指尖一頓:“什么問題?”
“說是給王妃和老祖宗備的中秋禮,那尊白玉觀音,前幾日送去玉器行打磨,昨天取了回來。庫房的管事掂在手里,總覺得手感不對。”畫屏的頭埋得更低,“可那觀音像瞧著又沒任何異樣,誰也不敢聲張,怕冤枉了人丟了差事。這會兒都只敢私下里犯嘀咕呢。”
琳瑯將那顆鮮紅的櫻桃放進嘴里,甜膩的汁水在舌尖炸開。
瓊玉動手了,真是個好消息。
傍晚時分,沈鶴鳴才從外面回來,身上帶著一股酒氣。
琳瑯連忙迎上,為他解下披風,又擰了熱帕子給他擦臉。
“公子今日累了吧?我特意讓小廚房溫著雞湯。”
沈鶴鳴由著她伺候,閉著眼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