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下午,馬場等我?!彼K于松口。
沈鶴鑒大喜過望,連連道謝后,一臉笑容地退了出去。
屋里恢復了安靜,琳瑯繼續(xù)為沈鶴鳴布菜,腦中卻閃過一個念頭。
前世,沈鶴鳴秋獵時墜馬,險些斷腿。若不是他身上戴著一枚開過光的平安符擋了一下,碎骨就要刺穿皮肉,那條腿就徹底廢了!
那枚平安符……
琳瑯的指尖微微收緊。
這一世,她要親自把這道護身符送到沈鶴鳴手上。
二人吃飽喝足,沈鶴鳴歪在床上看琳瑯為他整理秋獵的行囊。
“公子,這是新做的護腕,您試試合不合手。”她取出一對用黑色錦緞繡著銀色云紋的護腕,俯身為沈鶴鳴戴上。
琳瑯的指尖溫熱,湊過來的時候,帶著和他身上一樣的酒氣,混著她發(fā)間的淡香鉆入鼻息。
沈鶴鳴垂眸看著女人美艷的側臉。
“還有這件披風,”琳瑯又抖開一件玄色的大氅,“獵場夜里風大,這件里面絮了銀狐的絨毛,最是保暖。奴婢在領口處加了些安神的香料,公子若是乏了,披著歇息也能睡得安穩(wěn)些。”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每一個字都透著關切,像個為遠行丈夫打點行囊的小妻子。
沈鶴鳴被她這份細致熨帖得渾身舒坦,懶懶地問:“這么怕我凍著?”
琳瑯抬起頭,一雙水光瀲滟的狐貍眼望著他:“公子是奴婢的天。天要是塌了,奴婢還怎么活?”
這話說得直白又大膽。
沈鶴鳴不自覺的唇角勾起,意識到自己的表情,他立刻輕哼一聲,“小嘴倒是越來越會說。”
琳瑯心里清楚,她一個通房丫鬟,連跟去獵場的資格都沒有。
手上的動作不停,一個念頭漸漸成形。她不僅要想辦法跟著去,她的“心意”,也要跟著去。
這幾日江月嬋越發(fā)沉浸在自己即將“大展宏圖”的美夢里,瓊玉跟在她身后,看著琳瑯越發(fā)得沈鶴鳴的青眼,好幾次晚上都被叫去伺候,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她又一次在江月嬋耳邊吹風:“夫人,您瞧她那樣子,尾巴都快翹上天了!一個通房,竟敢整日霸著公子,她這是沒把您放在眼里??!”
江月嬋聽了,心里自然不舒服。
可她如今正需要琳瑯為自己出謀劃策,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
“一個玩意兒罷了,等我拿到管家權,還怕收拾不了她?你與其在這里嚼舌根,不如去庫房多盯著點!”
這幾日,王府里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即將到來的秋獵上。
江月嬋在琳瑯的“指點”下,將車馬隨行、帳篷吃食這攤子事管得有模有樣,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運籌帷幄的當家主母。
這日,采買單子送到她手上,她隨手翻了翻,指著“帳篷”那一項,皺起了眉:“怎么都是些青灰、靛藍的顏色?難看死了。”
“去,換成時下最流行的海棠紅和櫻草黃,再讓繡娘在上面繡上大朵的牡丹,我們王府的帳篷,必須是獵場上最顯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