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只有半刻鐘的功夫。
葉瑩瑩率先選了白菜作餡,她上午賣的便是這個,自覺拿手。
和面、調餡、做餅一氣呵成,才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葉瑩瑩只剩下一道煎制的環節。
她斜睨了葉晚棠一眼,不由得冷笑出聲。
葉晚棠才揉好面團,按著白菜細細切成絲。
那把菜刀不夠鋒利,不如她自己的順手,葉晚棠切的認真,隨后盛進木盆里,撒了一大把鹽。
引得圍觀人群一陣驚呼。
“這點白菜放這么多鹽,不知吃下去會有多咸,絕對談不上什么美食,看來她要輸給攤主了。
”“就是啊,那攤主都快做好了,她倒是一點不心急,莫非是真不會做,故意在這里拖延時間吧。
”葉晚棠沒聽見似的,頭也不抬揉面團,她動作很快,手勁用得剛剛好,面團任由她任意揉扁捏圓,漸漸軟得像嬰兒的臉蛋,戳下去就立刻回彈。
她包餡餅很有美感,指如削蔥根,輕的像是捻著繡花針做女紅。
謝承懶散品茶。
從前在京城有許多千金小姐送他香囊荷包,捏著衣袖欲語還羞,大抵意思便是。
“前幾日閑著,繡了個小物件,想著謝郎或許用得上,謝郎若不嫌棄,便收著吧。
”他那時是如何回答的?擰著眉很是不耐,一概回絕。
“我平日公務繁忙,實在用不上,姑娘還是自己拿著吧。
”其實謝承說的是實話,他所就職的地方,絕對用不著香囊荷包這種東西。
他只知道那些千金小姐們離開時都紅著眼,卻并不懂她們的心情。
可直到今日,謝承望著葉晚棠腕上面粉如細雪,也生出了送條手帕為她撣去風塵的心思。
那心思沒停留多久,隨著葉晚棠拍了幾下便抖掉面粉的動作,漸漸轉換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愁。
他用不著香囊荷包。
她也用不著手帕。
最后一盞茶的功夫,兩口鍋同時漫起白煙,張容成將餡餅對半切了,再用油紙包好遞給五位品鑒者。
五位品鑒者背著身,全然沒看到制作過程。
但聲音到底無法阻隔,宋望舒聽見葉晚棠撒了一大把鹽,況且此前葉晚棠作為家中獨女,從未下過廚,肯定比不過打小便進灶房的葉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