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聲音到底無法阻隔,宋望舒聽見葉晚棠撒了一大把鹽,況且此前葉晚棠作為家中獨女,從未下過廚,肯定比不過打小便進灶房的葉瑩瑩。
因而,宋望舒各吃了一口,便指著那頂頂難吃的餡餅道:“這個我只能給到零分,”隨即指向另一個,“這個十分。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葉瑩瑩傲然立著,還未分出勝負,已經得意萬分。
“姐姐,舒哥站我,你莫不是要氣死了?”她見葉晚棠不答,更是變本加厲,得意到幾乎面容扭曲。
“哦,我忘了告訴你了,舒哥前幾日說他心悅于我,而你不過是個無趣呆板的瘸腿孤女,不配做他的舉人娘子。
”宋望舒也站直了身子,大有報前日之仇的快意。
葉晚棠不欲回答。
她罵得實在有些膩了,話也說得分明,偏偏這二位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無論她說什么都覺得她是在挑釁自己。
不怕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怕跟蠢而不自知的爭吵。
落在謝承眼里,還以為葉晚棠心念舊情,被這二人傷透了心,正黯然神傷。
他漸漸有些郁悶。
方才那般,如今這般。
這男子有什么好,她究竟看上他什么?莫非是那個空有名頭還未落實的“舉人娘子”?他提著劍跨步過去。
說出的話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意氣。
“舉人是什么很了不起的東西么?”葉晚棠私下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問:“你同他們吵什么?說一句恨不得反三句,看著便煩。
不如等下出結果了堵他們的嘴。
”謝承遞出一個讓她稍安勿躁的眼神,“無妨。
”宋望舒眼角余光掃過謝承,嗤笑出聲:“到底是泥腿子。
方才同坐喝茶是抬舉你,真當你能同我平起平坐?”“他日我中了舉,穿了官袍,”宋望舒折扇一打,裝模做樣扇了扇,“你再敢用這種腔調同我說話,我只消動一動筆,便讓你腦袋搬家!”話音未落,他已直起身理了理衣襟,那副模樣,似乎冠冕已戴在了頭頂。
謝承頷首“哦”了聲,又問:“如今景和幾年?”他問的是年號,宋望舒于是答:“景和六年。
”“景和三年,那狀元名字,你可知?”“我是讀書人,你考我記不記事?”宋望舒嗤了聲,“謝允之。
之前的狀元也要我背給你聽么?”“那你可知,我叫什么名字?”謝承聲線平淡,卻循循善誘,像只蠱惑人心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