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們的張無忌!”
三百個聲音炸響,震得古鼎嗡嗡作響。
我看見他們掌心的波紋印記一一亮起,像一片碎星落進掌心。
小鏡撲進我懷里,把臉埋在我胸口:“哥哥,他們都信你。”
“我知道。”我摸著他的后腦勺,喉嚨發堵。
夜里鏡湖的水退得厲害,湖底露出塊半人高的石碑,上面新刻的字還帶著鑿痕:“心獄已破,然影尚存。”湖隱先生坐在竹筏上釣魚,釣竿突然繃直——他扯上來的不是魚,是片焦黑的衣角,帶著海風的咸腥。
“黑舟客是你初代意識分裂出的‘執形者’。”他把衣角扔進火盆,火苗“轟”地竄起,“他不信凡人能承道,所以搞什么‘神軀計劃’,要把張無忌塑成不食人間煙火的雕像。你動搖了他的根基,他坐不住了。”
話音未落,東邊天際劃過一道赤紅星火,像把燒紅的劍,直墜西域方向。
小鏡猛地攥住我的手,指甲都掐進我肉里:“哥哥,那是……”
“光明頂舊墟。”我望著那抹紅光,喉嚨發緊。
記憶里的光明頂還冒著煙,可此刻,那抹紅卻像團火,要把舊墟里的陰影燒個干凈。
小鏡仰起臉,眼睛亮得驚人:“這次別讓他把你變成雕像好不好?”
我蹲下來,和他平視:“放心。我要去的地方,從不留影子。”
風突然大了,卷著火盆里的灰燼往東方飄。
遠處傳來駝鈴,清脆得像誰在敲碗邊——那是赤駝帶著孩子們送糖畫來了。
趙敏裹緊披風靠過來,發梢的金粉落在我肩頭:“要打硬仗了?”
“嗯。”我握住她的手,“但這次,不是我一個人。”
赤駝的吆喝聲近了:“張哥哥!新做的糖畫,有騎毛驢的、啃燒餅的,還有送外賣的——你說哪個最像?”
我抬頭望向東方,那里的天已經泛起魚肚白。
赤紅星火墜地的方向,塵煙正在升起。
我知道,等煙散了,會有什么在等著——或許是舊墟里的殘碑,或許是更猛的風雨。
但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怕了。
因為我身后,有三百個愿意跟著送外賣的傻小子,有攥著糖畫等我嘗的孩子們,有擦著劍說“我幫你擋左邊”的趙敏,還有拽著我衣角說“我陪你”的小鏡。
更重要的是——
我低頭看掌心的烙印,它不再發燙,反而帶著體溫。
那是江湖千萬人,把最真實的“張無忌”,刻進了我骨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