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追偷糖葫蘆的小賊,我繞著城跑了三圈!
我讓他們排好隊,指尖點過每個人的額頭。
真氣像細針鉆進他們識海時,王二蛋的掌心突然亮起微光——和共愿壇上的火種一個顏色。
可我的左手卻像被火燎了,趙敏的臉又浮出來,這次更清晰,她唇色發紫,睫毛上掛著汗珠,像是被什么東西攥住了喉嚨。
我踉蹌一步,扶住壇邊的石柱。
王二蛋慌忙來扶:教主您沒事吧?
我搖頭,攥緊左手藏在袖里。
原來種氣術不是反噬我,是在告訴我——趙敏此刻正在受蠱毒反噬。
她總說不過是風寒,可蠱蟲在她血肉里啃噬時,該有多疼?
當夜,我去了藥王谷舊址。
這里早被元兵燒得只剩斷墻,我在殘碑前設了個小壇,擺上三盞清水,三柱香。
九陽真氣在體內流轉時,風突然卷著血腥味撞破窗戶。
我旋身去扶要倒的香燭,卻見個黑影癱在地上——是小蝶。
她臉上全是血,發髻散了一半,發間的珍珠釵歪在耳后。
我沖過去扶她,她卻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骨頭里:小姐讓我。。。讓我帶話。她從發髻最里層摸出片染血的羊皮,她說。。。若你來找她,就把這個給你。
羊皮展開,是皇陵地宮的結構圖。
中央那個涂得烏黑的圓圈旁,用朱砂寫著龍血池,小字注得密密麻麻:至陽之血可逆煉,但施術者九死一生。
小蝶,她人呢?我捏著羊皮的手在抖。
小蝶咳了兩聲,血沫濺在羊皮上:小姐被關在。。。被關在皇陵西配殿。她突然抓住我的衣角,她說。。。她說您別犯傻,龍血池的毒。。。
我知道。我打斷她,把她抱到香案上,你先歇著,我去拿金瘡藥。
不用。她搖頭,目光突然亮起來,像回光返照,小姐還說。。。您掌心的印記,是她用蠱蟲種的。
她說。。。她說若有一日您嫌疼了,就割了這只手。她笑了,眼淚卻掉下來,可我知道,您不會割的。
我沒說話。
月光透過破窗照進來,照見小蝶的手慢慢垂下去,照見羊皮上的九死一生四個字,像團燒得正旺的火。
我把羊皮塞進懷里,轉身望向北方——大都的方向,皇陵的方向,趙敏的方向。
風卷著燒盡的香灰撲在臉上。
我摸了摸腰間的鐵鍋底,那里的血蝶紋路還在發燙。
明日,我該去買身運磚雜役的粗布短打了。
皇陵修繕隊最近在招人手,我得混進去——畢竟,要燒斷鎖鏈的人,總得先走到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