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我拿自己的影子，當(dāng)了替死鬼（第1頁）

雪粒打在臉上生疼，我盯著紫霄宮飛檐上那道青灰身影。

靜玄師太的臉在風(fēng)雪里忽明忽暗，眼角的皺紋像刀刻的，手里攥著的師徒契約殘片正滲血，血珠墜下時凝成冰錐，地扎進(jìn)影無忌腳邊的雪地。

你已墮入權(quán)謀殺戮，不配為明教主！她的聲音像銹了的銅鑼，唯有影子，才是無垢之身，可立圣教！

話音未落，血鞭破空而來。

我看清那鞭身竟是用契約碎片里的血絲擰成的，抽在影無忌后心時發(fā)出皮肉撕裂聲——他錦袍炸開道血口，靜玄的殘念裹著《滅絕心經(jīng)》的腥氣往他天靈蓋鉆。

影無忌渾身劇顫，白眼翻得只剩眼白，喉間卻滾出滅絕師太的尖嘯：殺盡魔頭，光大峨眉！

她在用影子當(dāng)容器！趙敏的手掐進(jìn)我胳膊，指甲幾乎要刺破皮肉，一旦融合，影子的靈智會被徹底碾碎，變成任她操控的傀儡！

我盯著影無忌扭曲的臉。

他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翻涌著黑紅霧氣，可剛才那句痛或許不是壞事還在我耳邊響。

我咬碎后槽牙，指尖按在眉心——心影感知啟動的剎那，太陽穴突突跳，像有人拿燒紅的銀針往腦仁里扎。

這次不一樣。

從前我用感知看的是別人眼中的自己，這次我要鉆到的意識里。

黑暗中突然亮起光。

我看見影無忌的記憶碎片：他站在崖邊，腳下是我當(dāng)年蜷縮著對抗玄冥寒毒的雪谷；他蹲在荒墳前，墓碑上小昭之墓四個字被雨水沖得模糊，而他懷里抱著的，是我跪在墳前時哭濕的帕子；他握劍的手在抖，劍刃上映出的卻是我在光明頂殺成血人時的倒影——每一道刀傷，每一滴濺在他衣襟上的血，都在他意識里烙下燙印。

你。。。。。。活得這么苦？影無忌的聲音從記憶深處傳來，帶著點(diǎn)哽咽。

他的手指虛虛碰了碰記憶里那個縮成一團(tuán)的我，像在碰什么易碎的瓷器。

我喉嚨發(fā)緊，盯著他意識里浮起的自己。

那是二十年來所有疼痛的投影：寒毒啃噬骨髓的夜，義父跳崖時的慘叫，小昭坐船離開時的背影。。。。。。我沖他點(diǎn)頭，血從鼻腔里涌出來：可我活著。

活著就得受這些痛，受完了，才能替該護(hù)的人擋刀。

嗤——

骨笛聲像根細(xì)針扎進(jìn)耳膜。

我轉(zhuǎn)頭，柳蟬兒不知何時跪在了臺階下，手里的骨笛泛著青，她眼尾的淚痣紅得滴血。

那音律詭譎，每聲顫音都撞在影無忌心口——他胸前的命燈突然劇烈搖晃，燈油順著下巴往下淌，在雪地上燒出焦黑的痕跡。

周芷若的命燈要碎了！趙敏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看見命燈里那點(diǎn)幽藍(lán)的光正在崩解，像被風(fēng)吹散的火星。

血沖上頭頂。

我咬開指尖，將最后一絲心火蓮的金焰按進(jìn)影無忌掌心。

不是傳功，是共感——外賣箱勒得肩膀生疼的重量，寒毒發(fā)作時骨頭縫里的冰碴子，光明頂六大派圍攻時劈在我背上的劍，小昭走前塞給我的那枚珍珠。。。。。。所有真實(shí)的、滾燙的、帶著血味的記憶，順著我的指尖往他意識里灌。

影無忌的七竅開始滲血。

鼻血滴在我手背上，燙得我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