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也得添一床,晚上冷。
說完床的事兒,陸奎聳著鼻子嗅了嗅,皺眉,“什么味兒……有沒有熏香?”
他總覺得這屋子里有股味兒,像是發霉,又像是灰塵的味道。
驛丞賠笑,“將軍見諒,熏香是真沒有。”
他這是驛站,又不是客棧!
陸奎寬宏大量的擺手,“行吧,那先就這樣,缺什么我再叫人來知會你。”
驛丞告退,出門后猛翻白眼。
呸,什么玩意兒。
驛丞走后,陸奎倒了杯水喝,涼得沁牙,還發苦。
噗一聲吐到地上,重重放下杯子,陸奎走到床邊坐下,斜倚床頭,懶得脫鞋,就把兩腿交疊著搭在床沿外,晃著腳嘆氣。
還是家里好啊!
由奢入儉難,過慣了京都的安逸日子,再回想起當初在軍中吃苦的往事,都不知道自己那會兒究竟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這一路上,陸奎不止一次的想,都已經這樣了,干脆認命算了,還求什么東山再起。
不管怎么說現在還有個將軍府,日子也過得比年少時好了百倍不止。
奈何騎虎難下,走到這一步,不是他說停就能停的。
只盼著到了北邊一切順利,順利完成太子的交代,順利回到京都,順利將罪責推給蘇未吟。
立功升官就不想了,只求能順利渡過此劫,再讓阿乾娶個官家小姐,生個兒子,讓老陸家的香火延續下去。
想到這兒,陸奎眉頭一擰,停下晃腿的動作。
那斷頭針……不能影響阿乾床笫之間的發揮吧?
脖子不能動,應該不礙著下面動吧?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畫面,陸奎一骨碌坐起來,搖頭甩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迅速將對香火恐難以為繼的擔憂轉換成對蘇未吟的憎恨。
都怪那孽障!
若是阿乾真因為那根針變得不能人道,他非宰了那孽障不可。
陸奎也不歇了,抓緊時間琢磨到了北境具體應該如何實施計劃。
夜幕如同一塊無邊的黑布,一下子就罩了下來。
驛站內外燈影昏黃,雨絲綿綿不休,唯有彌漫的飯菜香氣帶來幾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