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內外燈影昏黃,雨絲綿綿不休,唯有彌漫的飯菜香氣帶來幾分暖意。
雨天的夜來得早一些,今晚的飯也吃得早一些。
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邙下驛的三個驛卒被安置在后院,飯菜香飄過來,三人不約而同的吞咽唾沫。
大半天沒吃東西,餓了。
不光餓,還冷。
身上的衣裳是潮的,淋雨后一直沒換,全靠體溫烘干。
屋里沒床,一條大通鋪,寬敞卻不舒適。
一人兩條薄被,墊一條蓋一條,冷得直哆嗦。
三人縮在床上,其中體格最壯實的大旺實在是餓得難受了,裹著被子湊到門邊往外瞧。
“我說,他們不會不管咱們吧?”
“不能吧?”床上的小個子胡三吸了吸鼻子,“都派人來給咱們處理傷口了,總不會舍不得給口飯吃吧?”
話音剛落,外頭傳來腳步聲。
大旺莫名心虛,趕緊關上門回到床上。
只是兩個路過的。
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怨氣,“……這么大的雨,可真會給咱們找事兒!”
另一個附和:“可不是嘛,也不知道那姓呂的到底跑哪兒去了。”
姓呂的?
屋里三人面面相覷,紛紛豎起耳朵。
“誰知道呢。說什么回邙下驛給他的弟兄們殮收尸身,咱們的人都殮收完回來了,他倒跑沒影兒了。”
“該不是被山匪抓去了吧?”
“要我說,沒準兒是丟了東西怕擔責,自己跑了。”
“不會吧?”
“怎么不會?他逃了,罪責自然就落在那三個冤大頭身上。等風頭一過,他再把借口編圓了回來,反正已經結案,花點銀子上下打點一番,說不定還能繼續當他的驛丞……”
兩人說著話走遠,屋內三個‘冤大頭’動都沒動,卻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