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還懸在半空,咬牙道:“滾,現(xiàn)在就滾回你家去,再敢往我這兒湊一步,再敢提補(bǔ)償半個字,我真打斷你的腿。”
賈張氏如蒙大赦,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腰也直不起來,腿也瘸了,捂著紅腫的臉,一瘸一拐地往外挪。
走兩步就回頭看一眼,生怕傻柱再追上來,那狼狽模樣引得圍觀鄰居一陣唏噓。
賈張氏一瘸一拐撞開西廂房的門,冷風(fēng)裹著一身泥污和戾氣涌進(jìn)來。
正撞見秦淮茹坐在炕沿上,握著小當(dāng)?shù)男∈纸趟ɡK。
陽光透過窗欞落在母女倆身上,暖融融的模樣,刺得她剛挨過打的火氣瞬間炸了鍋。
“好啊,我在外頭被人往死里揍,你們娘倆倒在這兒享清福。”她尖著嗓子嘶吼,兩步?jīng)_到炕邊,沒等秦淮茹反應(yīng),反手就往她臉上扇去。
“啪”的一聲脆響,秦淮茹半邊臉本就帶著淤青,此刻更是腫得老高,疼得她悶哼一聲,下意識把小當(dāng)往懷里摟。
“媽,您這是干啥。”秦淮茹捂著臉頰,眼里滿是驚愕和委屈。
“干啥?打你這個沒用的賤人?!辟Z張氏唾沫橫飛,伸手揪住秦淮茹的頭發(fā)往下拽,疼得她彎下腰,眼淚直流。
“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把也兒子克死了,讓傻柱覺得咱們家好拿捏,他敢下這么狠的手?我臉腫了、腳瘸了,渾身沒塊好地方,你倒有心思陪野種玩!”
小當(dāng)被這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哇哇大哭,摟著秦淮茹的脖子喊:“媽媽,奶奶別打媽媽。”
“野種還敢哭?!辟Z張氏轉(zhuǎn)頭瞪著小當(dāng),眼神狠得像要吃人,抬手就往小當(dāng)胳膊上擰了一把,力道大得讓孩子疼得渾身發(fā)抖,“都是你這個賠錢貨,要不是你們這幫拖油瓶,我能活得這么憋屈?傻柱能騎到我頭上拉屎拉尿?哭什么哭,再哭我把你扔出去喂狗?!?/p>
“媽,您別打孩子。”秦淮茹急得直哀求,死死把小當(dāng)護(hù)在懷里,“小當(dāng)還小,她不懂事,有氣您沖我來?!?/p>
“沖你來?我今天就打死你倆?!辟Z張氏發(fā)了瘋似的,一邊拽著秦淮茹的頭發(fā)往炕沿上撞,一邊抬腳往她腿上踹,嘴里罵不絕口:“沒用的掃把星,連個男人都哄不住,還讓他打我,我打死你這個賤貨,再打死這個野種,省得拖累我。”
秦淮茹被撞得頭暈眼花,后背磕在炕沿上疼得鉆心,卻死死護(hù)住小當(dāng),任憑賈張氏的拳頭、巴掌落在自己背上、胳膊上。
小當(dāng)嚇得緊緊閉著眼睛,哭聲嗆得喘不過氣,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喊著“媽媽救命”。
里屋的槐花聽見動靜,抱著布娃娃跑出來,看到奶奶打罵媽媽和姐姐,嚇得也哭了起來,卻不敢上前,只能躲在門框后小聲啜泣。
賈張氏打紅了眼,伸手去撕扯秦淮茹的衣服,領(lǐng)口被扯得稀爛,露出的皮膚上很快添了幾道血痕。
她又抓起炕邊的雞毛撣子,劈頭蓋臉就往秦淮茹身上抽,撣子上的雞毛亂飛,抽得秦淮茹身上一道道紅印子。
“我讓你跟傻柱勾三搭四,我讓你看著我被打不幫忙。”賈張氏越打越兇,嘴里的咒罵越來越難聽,“你怎么不去死,死了我就清凈了,也不用受這窩囊氣?!?/p>
屋里的哭聲、罵聲、抽打聲混在一起,透過窗戶傳到院里,幾個鄰居湊到窗邊張望。
有人搖頭嘆氣,卻沒人敢推門進(jìn)來勸,誰都知道賈張氏撒潑時不講理,沾上就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