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華這人,平日里也算不上是個事事講道理的,若是遇上些得理不饒人的主,她也能據理力爭,半點不落下風。
可這話得分對誰說,面對賈家,她是真沒辦法硬氣起來不講理。
賈張氏那脾性,若是這事不能讓她滿意,保不齊能天天搬個小板凳坐在自家門口罵娘。
而且是從早罵到晚,什么難聽話都敢說,到時候不僅自己家不得安寧,全院人都得跟著聽噪音,日子根本沒法過。
聽到閆埠貴說是解放和解睇這兩個孩子惹出來的禍,楊瑞華心里“咯噔”一下。
她方才壓下去的火氣瞬間被一股無奈取代,眉頭緊緊皺成了疙瘩,只覺得頭都要大了。
這倆小祖宗,平日里在家調皮搗蛋也就罷了,如今還在外頭惹了賈張氏這么個難纏的主,真是半點不讓人省心。
她在心里暗自嘆氣,要是沒發生過劉翠蘭的事,憑她的性子,就算是自家孩子有錯,也絕不會這么輕易服軟,定要跟賈張氏掰扯清楚,硬剛到底。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劉翠蘭的事就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忌憚。
楊瑞華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煩躁,語氣放軟了不少,對著賈張氏放緩了姿態:“老張啊,這事我知道了,確實是我們家解放和解睇不懂事,亂說話惹棒梗不高興了。他倆現在出去玩還沒回來,等孩子回來了,我肯定好好說他們,再讓他倆親自去你家,給棒梗道個歉,你看行么?”話里話外,已然是服了軟。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楊瑞華這回答,跟方才閆埠貴的說法簡直一模一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夫妻倆都沒想著徹底解決問題,不過是想先把眼下這陣風波糊弄過去,等過些日子再不了了之。
“楊瑞華,你想都別想。”賈張氏當即翻了臉,聲音拔高了八度,半點不買賬,“光道歉就想完事?沒那么容易,除了讓你家孩子給棒梗磕頭道歉,還得賠償我家棒梗一百塊錢,這錢是給孩子補身體、買糖吃的,少一分都不行,不然我跟你們家沒完。”
她梗著脖子,再次把自己的要求說得明明白白,半點不肯退讓。
閆埠貴打一開始就不同意賠錢,楊瑞華跟他過了這么多年,性子早就跟他擰到了一塊兒,自然也是一樣的想法。
道歉這事可以,為了息事寧人,她能忍,但賠錢,絕無可能。
這話一出,楊瑞華方才放軟的語氣瞬間硬了回來,眼神也沉了下去。
她對著賈張氏斬釘截鐵地說:“賈張氏,你這就是有理不饒人了,說到底,就是幾個小孩子之間的玩笑話,沒打沒鬧,頂多是讓棒梗委屈了兩句,我愿意讓孩子登門道歉,已經是退了一步,做得夠到位了,至于賠錢,你就別想了,這錢我們家一分都不會出。”
楊瑞華的態度堅定得很,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