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溜回自家屋,先把十斤白面塞進床底下的舊木箱里。
又用幾件破棉襖壓嚴實,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心滿意足地走到八仙桌旁坐下。
桌上那半盤辣椒炒肉還泛著油光,她摸出兩個早上剩下的窩窩頭,掰成小塊,就著肉大口吃了起來。
這肉是傻柱昨晚沒吃完的,早上出門前特意拌了些腹瀉藥粉,他早防著賈張氏會來偷東西。
此刻天熱,涼透的肉片裹著辣油,反倒少了幾分油膩。
賈張氏吃得狼吞虎咽,窩窩頭蘸著盤底的湯汁,竟比平日里的白面饅頭還香。
不過五分鐘,半盤肉就見了底,她還嫌不過癮,端起盤子伸舌頭舔了個干凈,連辣椒籽都沒放過。
吃飽喝足,賈張氏打了個飽嗝,晃悠著走到炕邊,鞋一踢就躺了上去。
剛閉上眼沒一分鐘,均勻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肚子里的肉還在慢慢消化,她壓根沒察覺不對勁。
可沒等她睡安穩,不過幾分鐘光景,睡夢中的賈張氏突然身子一僵。
緊接著她就像失控的“噴射戰士”,一股非常難聞的臭味彌漫了開來。
那股混雜著酸臭的氣味飛快在屋里彌漫開來,睡得正香的小當和槐花被嗆得猛地睜開眼。
小當皺著眉坐起身,捏著鼻子朝炕上看了一眼,立刻拉起還在發懵的槐花:“快,咱們快出去。”
她先跳下炕,又把兩歲的槐花抱下來,牽著妹妹軟乎乎的手往門外走。
槐花雖小,也知道屋里味兒難聞,緊緊抓著姐姐的手,小碎步跟著跑出了家門,直到站在院里的槐樹下,才敢大口喘氣。
屋里的賈張氏被一陣劇烈的腹痛驚醒,剛睜開眼,就被滿屋子的臭味熏得差點吐出來。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褲子,手上傳來黏糊糊的感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拉了。
這下賈張氏徹底慌了,臉色瞬間慘白,她終于明白過來,自己是拉肚子了,而且拉得完全控制不住。
她想爬起來去公廁,可剛一使勁,肚子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腹痛,只能癱在炕上,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炕上的賈張氏哪還顧得上體面,腹痛跟臭味讓她的非常的難受。
她扯開嗓子就喊:“快來人啊……救命啊……有沒有人管管我啊!”
那聲音又尖又顫,裹著哭腔,隔著院墻都能傳到中院。
沒一會兒,中院的鄰居們就被這動靜驚動了。
住在隔壁的王大爺先掀了門簾,手里還攥著沒看完的報紙。
斜對門的李大媽系著圍裙就跑了出來,圍裙上還沾著面粉。
她正揉著面準備蒸窩窩頭呢,幾個人站在院里你看我、我看你,都朝著賈張氏家的方向張望:“這是咋了?賈張氏喊得這么急。”
李大媽眼尖,一眼就瞧見站在院中間槐樹下的小當和槐花,倆孩子正捏著鼻子,小眉頭皺得緊緊的。
她趕緊走過去,放柔了聲音問:“小當啊,你奶奶在屋里喊啥呢?出啥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