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走得早,賈家的天早就塌了一半,如今棒梗是賈家這一脈里唯一的男丁。
說是賈家香火延續(xù)的根苗,一點都不夸張,這份“獨苗”的份量,秦淮茹日夜揣在心里,比什么都金貴。
可偏偏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傻柱竟然當著她的面,抬手就把棒梗給打了。
那巴掌落下去的瞬間,秦淮茹只覺得自己的血一下子就沖到了頭頂。
她胸腔里像揣了團燒得正旺的炭火,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人的怒火。
“傻柱,你混蛋。”秦淮茹的聲音都在發(fā)顫,又急又氣,眼淚差點沒繃住,“棒梗他還是個孩子啊,你可是他傻叔啊,你怎么就能下這么重的手?你看看他的臉。”
她一邊吼著,一邊慌忙把懷里的槐花摟得更緊,生怕小女兒被這場面嚇著。
接著,她幾乎是踉蹌著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棒梗的臉。
那半邊被扇到的臉頰,已經(jīng)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腫得老高,連帶著棒梗的嘴角都泛了點青。
秦淮茹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似的,密密麻麻地疼,看著傻柱的眼神里,怨懟和失望幾乎要溢出來。
傻柱卻沒半分軟下來的意思,他扯了扯嘴角,發(fā)出一聲冷笑,語氣里滿是不屑:“哼,秦淮茹,你也別在我跟前裝可憐,棒梗是孩子怎么了?孩子就能沒大沒小,對我出言不遜?”
他往前半步,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淮茹,一字一句說得清楚,“還有,你給我記好了,棒梗是你賈家的孩子,姓賈,不姓何,跟我何家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秦淮茹心里原本揣著個譜,她總覺得傻柱這些日子對自己冷眉冷臉,甚至處處帶著敵意。
肯定是因為他去坐牢時,自己沒去探過監(jiān),才讓他憋了滿肚子的恨。
所以剛才她心里還盤算著,先跟傻柱說幾句軟話,把姿態(tài)放低些。
說不定能哄得他消氣,最后還能把他車頭上那塊肉拎回家,給孩子們解解饞。
可眼下這局面,卻完全超出了她的預(yù)料,傻柱不僅沒給她半分臺階下。
話里話外還透著一股子斬釘截鐵的絕情,像冰錐似的扎在她心上,讓她又酸又堵,難受得厲害。
就在這時,懷里的棒梗突然拔高了哭聲,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他扯著秦淮茹的衣角喊:“媽,我疼,臉疼得厲害,你快給我報仇,你去打死傻柱這個王八蛋,他憑什么打我。”
棒梗的哭訴像一盆冷水,瞬間澆醒了秦淮茹。
她心里門兒清,自己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真要是跟傻柱硬碰硬吵起來,最后吃虧的肯定是她們娘幾個。
更何況,她眼角余光已經(jīng)瞥見,院里幾家的門都悄悄開了縫,有人正探著頭往這邊看,明擺著是來看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