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眼角余光已經瞥見,院里幾家的門都悄悄開了縫,有人正探著頭往這邊看,明擺著是來看熱鬧的。
這時候可不能亂了陣腳,她必須把自己“可憐人”的形象維護好。
下一秒,秦淮茹臉上的怒色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她的眼眶飛快地紅了,鼻尖微微發(fā)酸,連肩膀都輕輕抖了起來,她就這么含著一眶淚,委屈巴巴地望著傻柱。
接著,她的聲音帶上了明顯的哽咽,一字一句說得又軟又委屈:“傻柱啊,棒梗可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啊,這么多年,你待他多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不會忘了他,他也愿意跟你親近,一口一個‘傻叔’喊得親,你去坐牢那幾年,不是我們不想去看你,你想想,那監(jiān)獄是什么地方?我們娘幾個沒權沒勢的,哪有機會進去見你啊?”
她頓了頓,伸手輕輕摸了摸棒梗紅腫的臉頰,聲音更軟了:“剛才棒梗跟你要肉,也是知道你疼他,才敢跟你開口,你要是不愿意給,好好跟他說就是了,犯得著這么用力打他嗎?他說到底就是個孩子,他懂什么?你這么對他,難道……難道是覺得我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嗎?”
秦淮茹這話說得真是滴水不漏,話里話外都把責任往傻柱身上推,仿佛剛才撒潑要肉、出言不遜的不是棒梗。
他從頭到尾只是個不懂事、被委屈了的孩子,而傻柱倒成了欺負孤兒寡母的惡人。
換作以前的傻柱,沒經歷過重生后的清醒,要是看見秦淮茹這副眼眶泛紅、肩膀微顫的可憐模樣。
那他這會早就心軟了,說不定還會反過來檢討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
可現(xiàn)在沒有如果,重生后的傻柱早把她的伎倆看得透透的,心里半分波瀾都沒有。
眼見秦淮茹還在這兒顛倒黑白、裝模作樣地博同情,傻柱心里的不耐煩又多了幾分。
他鼻腔里頓時發(fā)出一聲冷哼,語氣里滿是嘲諷:“秦淮茹,你這裝模作樣的本事,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跟我親近?叫我傻叔?”
他特意把“傻叔”兩個字咬得重重的,眼神里帶著幾分凌厲,“怎么?我何雨柱在你眼里,就是個供人取笑的傻子?讓人叫叔還得特意帶上個‘傻’字,把我當猴耍呢?”
他往前一步,聲音又冷了幾分,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還有,今天上午我就跟你說過了,別來招惹我,各自過好各自的日子,是你自己不聽,非得湊上來找罵,這可不是我逼你的,純屬你自己犯賤。”
傻柱的話剛落音,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賈張氏從賈家屋里跑了出來。
她下午瞇著眼補覺,睡得正沉,院里這陣吵吵嚷嚷的動靜,硬是把她從夢里給拽了出來。
她剛沖到人群外圍,一眼就瞥見棒梗正捂著臉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哭聲又大又委屈。
賈張氏心里“咯噔”一下,也顧不上問清緣由,三步并作兩步就往棒梗跟前跑,一把將孩子摟進懷里,急聲問:“我的乖孫哎,這是咋了?誰欺負你了?”
等她扒開棒梗捂著臉的手,看清那半邊高高腫起、連皮膚都透著紫紅色的臉頰時,賈張氏的臉色“唰”地就變了。
她平日里護犢子護得厲害,如今見寶貝孫子被打成這樣,一股火“噌”地就從腳底竄到了頭頂。
她的眼里瞬間布滿了怒意,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這是哪個天殺的,敢打我賈家的根苗,不想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