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了那條飛向廣闊天空的航線,也同時斬斷了他所有挽回的可能。
他失去了我,永遠地失去了。
離婚的消息很快蔓延至軍區每一個角落。
一個軍區司令的婚姻已經不僅僅是個人的事情,很快上級領導的指令以組織談話的形式下達了。
寬敞的辦公室里,老領導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北川啊,你是我們軍區的標桿,是司令!個人問題,不是小問題,它關系到穩定,關系到形象!一個連家庭都處理不好的干部,怎么能讓組織完全放心?你必須要盡快結婚!”
他沉默地聽著,脊梁挺得筆直,承受著那份沉甸甸的“關心”。
隨后,便是走馬燈似的“介紹”。
文工團里歌聲最甜的女孩,醫院里笑容最溫柔的護士,機關大院里家世最匹配的千金……
她們被精心挑選出來,送到他面前。
或羞澀,或大方,或帶著對謝司令固有的敬畏與仰慕。
可他全都拒絕了,干凈利落,不留絲毫轉圜余地。
很快軍區里開始有了一些不好聽的議論聲。
“裝什么深情?我在的時候,也沒見他多回家幾次?!?/p>
“就是,一年到頭能在司令部見到他十回,在家里怕是連五回都沒有?!?/p>
“聽說是為了那個沈珍珠?當初不是鬧得挺厲害?現在人走了,倒念起原配的好了?”
“做給誰看呢?人家江幼薇都出國了,他倒在這里演起梁祝了,也不臊得慌!”
這些話,不可避免地鉆進他的耳朵里。那些話語像淬了毒的針,一針一針,扎進他心里最虛軟的地方。
他們說得難聽,卻并非全無道理。
裝深情?
他配嗎?
“深情”這兩個字,用在過去那個對我的謝北川身上,簡直是最大的諷刺。
他想起我剛隨軍住進那個破落的平房時,眼里是帶著光的,小心翼翼地布置著那個對他們而言都算陌生的“家”。而他,要么在司令部徹夜不歸,要么回家也是滿身疲憊,對我細碎的關心,回應得敷衍甚至不耐。
結婚紀念日,我做好了滿桌飯菜等他,他回來之后卻沒有給我一個好臉色,還罵我浪費。
我流產一個人住院,醫院讓他去陪護,他卻以公務繁忙拒絕了。
我父親病重,我一個人求到醫院來想請他派輛車,而他卻讓我走流程批條子,生生將他父親的病情耽誤過去,我因此失去了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
在我人生的每一個重要時刻,他好像都缺席了,不僅缺席,甚至還雪上加霜,讓我的境地更難。
明明在那些時刻,他應該是我的依靠,他應該陪在我的身邊照顧我。
可是他沒有,他給我的只有冷漠和無情。
他甚至……因為逼我給沈珍珠捐腎,差點拆了我父親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