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未見如此多的難民,”張靈嘆了口氣,聲音沉重。
“看來邊境戰事吃緊,潰敗之勢已難挽回。再這樣下去,云縣只怕也難逃兵災?!?/p>
沈寒聲聞言,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眼中閃過痛楚。
“若父親尚在,坐鎮北疆,大乾何至于此……”
話音未落,她便哽住,將后半句哀嘆咽了回去,只是將長槍握得更緊。
縣城門在望,景象更為凄慘。
乞丐和流民蜷縮在墻角,有氣無力地伸著碗,哀求聲微若游絲。
守城的兵卒懶散地靠著墻根,對眼前的慘狀視若無睹。
兩人徑直來到云水酒樓前。
掌柜富國清是個面團團的中年人,見張靈到來,臉上立刻堆起職業性的笑容。
“喲,這不是張靈兄弟嗎?有些日子沒見了,快里面請,今天想吃點什么?”
張靈跳下馬車,拱手笑道:“富老哥,今日不是來吃飯的?!?/p>
他指了指車上的酒壇。
“小弟是來賣酒的?!?/p>
“賣酒?”
富國清臉上掠過一絲詫異,湊近酒壇嗅了嗅。
“倒是有幾分酒香。沒想到張老弟還真把這營生做起來了?!?/p>
他話語間帶著幾分不以為意。
張靈也不多言,直接拍開一壇泥封,舀出一碗清澈透亮的酒液遞過去。
“富老哥嘗嘗便知?!?/p>
富國清接過碗,見酒色澄澈,頓時感覺意外。
淺嘗一口,一股濃烈醇厚的暖流直沖咽喉,與他平日所飲渾濁淡薄的米酒黃湯截然不同。
他心中震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咂咂嘴道。
“嗯……這酒嘛,尚可。你打算賣多少?”
張靈伸出五指:“五兩銀子一斤。”
富國清手一抖,差點摔了碗,嘴角抽搐著干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