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北冥邊境,一路向南,氣候逐漸轉暖。放眼望去,不再是茫茫雪原,取而代之的是起伏的山巒和初現綠意的原野。對于在冰天雪地里待了許久的眾人來說,這熟悉的景色讓人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為了節(jié)省時間和避開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并未選擇官道,而是穿行在人跡罕至的山林小路。有星曜麒麟這尊圣獸在,尋常妖獸早就望風而逃,一路倒也平安順遂。
這日傍晚,夕陽將天邊染成一片瑰麗的橘紅。他們在一條清澈見底的山澗旁尋了處平坦草地,決定在此露宿。
炎姬自告奮勇地去打獵,不多時便拎著兩只肥碩的野雉和一只傻狍子回來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今晚加餐!讓你們嘗嘗老娘……本姑娘最新研究的‘烈焰流星烤法’!”
她所謂的“烈焰流星烤法”,就是操控南明離火,讓火焰如同流星般繞著獵物高速旋轉、均勻加熱,據說能瞬間鎖住肉汁,外焦里嫩。想法是好的,但實際操作起來……
“喂!你別亂動!火候要均勻!”炎姬手忙腳亂地控制著火焰,那兩只野雉在火焰流星中瘋狂旋轉,差點變成真正的“流星”飛走。一旁的傻狍子更是被這陣仗嚇得兩眼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林墨看得忍俊不禁,走過去接過一只野雉,指尖星輝流轉,溫和的星辰之力滲透進去,精準地掌控著肌肉紋理和脂肪的融化過程。“還是我來吧,你這‘流星’再轉下去,它們就該升天了。”
“哼!看不起誰呢!”炎姬氣鼓鼓地收回火焰,但看著林墨那嫻熟優(yōu)雅的動作,以及空氣中開始彌漫開的、令人食指大動的誘人香氣,她又忍不住湊近了些,鼻子輕輕抽動,“……不過,好像是你烤的更香一點。”
蘇青鸞則安靜地坐在溪邊一塊光滑的青石上,雙足浸在清涼的溪水中,手中拿著一根樹枝,在水面上輕輕劃動著什么。仔細看去,那竟是一些簡易卻蘊含玄妙的星辰軌跡與陣法節(jié)點。得到星靈族傳承后,她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推演與感悟。
星曜麒麟化作的靈駒,悠閑地在不遠處踱步,偶爾低頭啃食幾口帶著露水的嫩草,它對這種凡俗食物并無興趣,更多是在吸收日月精華與天地靈氣。它偶爾抬眼看看忙碌的林墨和炎姬,又看看沉思的蘇青鸞,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嗯,姑且稱之為“慈祥”?(如果圣獸也有這種情緒的話)
夜幕降臨,篝火噼啪作響。烤得金黃流油的野雉和狍子肉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林墨還變戲法似的從儲物戒里拿出了一些在北冥采購的香料撒上,更是讓人垂涎欲滴。
“開飯啦!”炎姬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只肥美的雞腿,燙得直吹氣,卻舍不得放下,狠狠咬了一口,頓時幸福地瞇起了眼睛,“唔!好吃!殿下你的手藝真是絕了!比北冥那些干巴巴的烤肉強一萬倍!”
林墨笑著將另一只雞腿遞給蘇青鸞:“蘇姑娘,嘗嘗看。”
蘇青鸞微微一愣,看著遞到面前的、烤得恰到好處的雞腿,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輕聲道:“謝謝。”她小口咬了一下,動作依舊優(yōu)雅,但速度明顯比平時快了幾分,顯然味道很合她心意。
星曜麒麟也踱步過來,低頭嗅了嗅林墨特意為它留下的一塊最嫩的狍子肉(用星辰之力凈化過,不含雜質),然后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意念傳來:“尚可。凡火烹飪,能至此境,也算難得。”
能得到上古圣獸一句“尚可”的評價,林墨這燒烤手藝確實堪稱一絕。
酒足飯飽(主要是炎姬和林墨,蘇青鸞淺嘗輒止),三人一麒麟圍坐在篝火旁。夜空繁星點點,山風吹拂,帶來草木的清香,氣氛寧靜而溫馨。
炎姬抱著膝蓋,看著跳躍的火焰,忽然輕輕嘆了口氣:“說起來,好久沒這么安靜地坐著吃飯了。之前在永凍森林,不是打架就是逃命,神經一直都是繃著的。”
林墨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濺起,如同微縮的星辰:“修行之路,本就如此。危機與機緣并存,寧靜與廝殺交替。”
“我知道啊。”炎姬轉過頭,火焰映照下,她的側臉帶著一種不同于往日跳脫的柔和,“就是覺得……有時候挺累的。在南疆當圣女的時候是這樣,出來了還是這樣。”她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還好……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這話語中的依賴感,讓林墨心中微微一動。他看向炎姬,正好對上她望過來的目光。那雙總是燃燒著火焰的眸子里,此刻映著星光與火光,少了幾分平日的彪悍,多了幾分少女的澄澈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