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一戶,一年前就已經死絕了。”“死絕了?”婆子抬眼,
就見一直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女子霍然開口。下一刻,手中又被塞了一串銅錢。
銀箏笑吟吟地將放在擔子最上層的茯苓糕全買了去,銅錢還多了些,
她道:“我們從外地來的,不知曉陸家一事,勞煩大嬸同我們說說,陸家這是出了何事?
”捏了捏手中錢串,婆子才道:“也是這陸家運道不好,先前這陸家得了個京里的女婿,
街坊還羨慕得不得了哩,誰知道……哎!”兩年前,陸家長女陸柔出嫁,
夫家是京城里的一戶富商,家底頗豐,送來的聘禮足足有十四抬,看得周圍四鄰羨慕不已。
陸老爹不過是常武縣一普通教書先生,家中清貧,論起來,這樁親事原是陸家高攀。
何況富商家的少爺亦是生得清俊溫柔,與貌美的陸家長女站在一起,也是一雙璧人。
陸柔出嫁后,就隨夫君去了京城。原以為是一樁無可挑剔的好姻緣,
誰知陸柔進京不到一年,陸家接到京城傳來的喪訊,陸柔死了。一同而來的,
還有些難聽的風言風語。陸家老二陸謙與長姐自幼感情深厚,帶著行囊前去京城,
打聽到底是出了何事。陸家夫婦在家等啊等啊,等來了官府一紙文書。陸謙進京后,
闖入民宅竊人財物,凌辱婦女,被主人家捉拿,身陷囹圄。常武縣就這么大,
陸謙是街坊們看著長大,從來聰敏良善,是個愛打抱不平的主。
連街坊都不信陸謙會做出偷盜之事,何況陸家夫婦。陸老爹一怒之下寫了狀子上京告官,
未料還未至京城,走水路時適逢風雨,船只傾覆,連個全尸也沒留下。不過短短一年,
喪女喪子喪夫,陸夫人王氏如何承受得起,一夕間就瘋了。“人瞧著癲狂了,也不哭鬧,
成日里抱著陸柔小時候耍的撥浪鼓,
笑嘻嘻地坐在湖邊唱歌……”婆子唏噓:“街坊怕她出事,帶她回家。有一日夜里,
陸家就燃起火來……”一個瘋癲的婦人,夜里無意傾倒木桌前的油燈也是自然,
又或者她短暫醒來,面對空無一人的屋宇,沒勇氣活著,連同自己一起燒了干凈,索性解脫。
“這陸家也是邪門得很,一年間死了個精光。”那婆子還在絮絮叨叨地同銀箏說,
“我瞧你們也別挨這門太近了,過了邪氣,免不得遭幾分牽連。”“陸夫人的尸首在哪?
”陸瞳打斷了她的話。那婆子看著陸瞳,對上對方深幽的眼眸,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