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開口,“孩子已經(jīng)沒了,你可以安心了。”
男人突然俯身,一把攥住她纖細(xì)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為什么不告訴我?”他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意,眼神銳利得像是要刺穿她,“那是我的孩子,你憑什么擅自決定瞞著我?”
蘇欣被他拽得生疼,終于明白過來,他已經(jīng)知道真相。她倔強地仰著臉,蒼白的唇微微發(fā)抖,在他盛怒的目光下,反而生出幾分破釜沉舟的勇氣。
“告訴你又能怎樣?被你懷疑居心叵測?讓你惱羞成怒,像處理一個錯誤一樣,處理掉它嗎?”
易景宸眸色瞬間結(jié)了冰,指節(jié)收緊。
“你早就知道孩子是我的。”
“是,我知道。”蘇欣眼眶通紅,聲音卻異常平靜,“可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會留下他。”
“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
他猛地將她拉近,呼吸灼熱地噴在她臉上,眼底翻涌著暴怒和某種更深的情緒,“三個月,那孩子已經(jīng)成型了!”
蘇欣笑了,笑得凄涼。
“易景宸,你捫心自問,就算早知道孩子是你的,你會讓他活下來嗎?”
空氣驟然凝固。
易景宸呼吸一滯,竟一時語塞。
趁著他失神的瞬間,蘇欣掙脫了他的手,無力地癱倒在枕頭上,眼淚終于滾落。
“你看,連你自己都答不上來。”
易景宸的下頜繃得近乎扭曲,胸口劇烈起伏著,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即便不要他活,我也有權(quán)利知道真相!你瞞著我,就該去死!”
“那又怎么樣!”
蘇欣終于崩潰,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diào)子,“你以為我就好過嗎?那也是我的孩子……昨晚你撫摸我肚子的時候,我多想告訴你,那是你的孩子……可你卻冷冰冰地說,讓我做掉他……”
漸漸低下去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易景宸,不知道真相不是更好嗎?這樣你就不用背負(fù)任何愧疚。這個孩子的結(jié)局,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所有罪孽都讓我一個人承擔(dān)吧,反正我的人生,早就爛透了……”
易景宸僵在原地,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臉,心臟一抽一抽地,疼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