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
“落款是,烈。”
信紙從蕭云庭的手中滑落,飄落在地。
“拓跋烈!”
一聲壓抑著無盡怒火的咆哮從房間里傳出,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堅硬的木桌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怒火過后,是席卷全身的冰冷和恐慌。
他走了。
他就這么走了。
帶著那枚令牌,一個人,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龍?zhí)痘⒀ā?/p>
“來人!林校尉!給我滾進來!”蕭云庭的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嘶啞。
林校尉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殿下!”
“召集所有最好的斥候和追蹤高手!給我去追!就算把整個大周翻過來,也要把拓跋烈給我找回來!”蕭云庭雙目赤紅,理智幾乎被焚燒殆盡。
“殿下……”林校尉面露難色,“昨夜風雪極大,所有的痕跡都已經(jīng)被掩蓋了。拓跋王子他……他若是有心躲藏,我們的人恐怕……”
“我不管!”蕭云庭一把揪住林校尉的衣領(lǐng),“找不到他,你們就都別回來了!”
林校尉被他眼中的瘋狂嚇得不敢再多言,立刻領(lǐng)命而去。
蕭云庭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他撿起地上的信,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仿佛想從那字里行間,找出那個人的蹤跡。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對拓跋烈的占有欲和依賴,已經(jīng)深到了何種地步。他害怕失去,所以他用最傷人的話去捆綁,結(jié)果,卻把他推得更遠。
自責和擔憂,如同兩條毒蛇,瘋狂地啃噬著他的心臟。
與此同時。
涼州城外百里的一條官道上,一支不起眼的商隊正在風雪中艱難前行。
隊伍的領(lǐng)頭人,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他滿臉風霜,絡(luò)腮胡上掛著冰碴,身上穿著厚重的皮襖,看起來就像一個常年奔波在外的西域商人。
他勒住馬韁,回頭看了一眼被風雪模糊的涼州城方向,眼神復雜。
片刻后,他轉(zhuǎn)回頭,眼中只剩下沉靜。他拉下面罩,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在風雪中依舊明亮的眼睛。
“都跟緊了!天黑前,必須趕到下一個驛站!”
他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句,一夾馬腹,帶著商隊繼續(xù)向著京城的方向,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