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句,一夾馬腹,帶著商隊繼續向著京城的方向,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此人,正是易容后的拓跋烈。
王府之內,蕭云庭心煩意亂,如同困獸。
就在他坐立不安之際,一名親兵腳步匆匆地跑了進來。
“殿下!有兩件急事!”
蕭云庭抬起頭,眼中盡是疲憊:“說。”
“第一件,京城三皇子殿下派人送來密信!”親兵呈上一個蠟封的細小竹管。
蕭云庭心中一凜,立刻接過,捏碎蠟封,從中抽出一張極小的紙條。
紙條上只有一行字:『朝廷使者已至,禮部侍郎崔遠,奉旨安撫,實為國師鷹犬,萬分小心。』
崔遠!
蕭云庭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個名字,他記得清清楚楚,正是母親遺信中,天機閣“奪權派”名單上的一員!
國師的動作好快!拓跋烈前腳剛走,他的爪牙后腳就到了!
“第二件事呢?”蕭云庭的聲音冷了下來。
親兵咽了口唾沫,低聲道:“殿下……王府外,自稱禮部侍郎的崔遠大人,已經帶著儀仗到了,說……說是奉陛下旨意,前來宣讀圣旨,安撫殿下。”
一瞬間,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凝結了。
拓跋烈的離開帶來的情感上的巨大沖擊,和敵人兵臨城下的政治壓迫,在這一刻交織在一起。
蕭云庭緩緩站起身,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面依舊飄著雪的天空。
他知道,他不能再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了。
拓跋烈已經為他,為他們的未來,踏上了戰場。
而他,必須守好這片名為涼州的大后方。
他的臉上,所有的脆弱和狂躁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屬于七皇子蕭云庭的,深不見底的冷靜和算計。
他轉過身,對著親兵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去,告訴崔侍郎,就說本王昨夜偶感風寒,病情沉重,無法起身接旨。讓他……在驛館里,好生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