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出身的生母。
離奇消失的宮人。
無數個看似毫無關聯的碎片,在蕭云安的腦海中飛速拼接,最終,構成了一個讓他脊背發涼的真相。
他錯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
蕭云澈遞過來的,根本不是什么投名狀,也不是什么示好的橄欖枝。
那是一份考卷,也是一個警告。
父皇,他從來不曾真正信任過任何一個兒子。他將蕭云庭這把最鋒利的戰刀放在北境,又將自己這把審判之刃放在監察司。
但他不放心。
他害怕刀會脫離掌控,害怕刀會反噬其主。
所以,他為這兩把刀,都配上了一個刀鞘。
一個看似無害,卻能隨時制約刀鋒的刀鞘。
蕭云澈,就是他的刀鞘。
他遞出杜淵,是借自己的手,除掉太子安插在城防體系里的一個棋子。這既是向太子示威,也是在測試自己,看自己有沒有動這顆棋子的膽量和能力。
而杜淵的死,則是這個刀鞘在告訴他:『看,我能讓你看到目標,也能讓目標在你眼前消失。你的任務,只是揮刀。什么時候揮,朝哪里揮,由我決定。』
他不是父皇的“眼睛”。
他是父皇培養的,另一把刀。一把藏在暗處,甚至可以駕馭自己這把明面上的刀的……『執刀之手』。
蕭云安緩緩走到桌案前,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在棋盤上,代表太子。然后,他又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那是他自己。
他端詳著手中的白子,卻沒有落下。
他從棋盒中,拿起了第三枚棋子,一枚沒有被染上任何顏色的,樸實無華的木質棋子。
他將這枚棋子,放在了黑子與白子之間。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侍從的聲音。
“王爺,七殿下派人送來了宵夜,說是您今天為公務勞心,特地讓廚房燉了蓮子羹,為您清心敗火。”
蕭云安看著棋盤上那枚突兀的木質棋子,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會咬人的刀鞘……真是有趣。”
他對著門外,聲音平靜地吩咐道。
“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