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庭穩住心神,目光繼續向下。
“害我之人,非后宮妃嬪,非朝中權臣,乃當朝國師,天機閣之主。此人狼子野心,包藏禍心。天機閣,亦非為大夏祈福之祥瑞,實為附著于皇權之上的毒瘤。”
“此組織盤根錯節,滲透朝野,其志,在竊國。”
“他們視蕭氏皇族為掌中傀儡,玩弄于股掌之間。你父皇……他或許早已被蒙蔽,甚至被藥物所控,身不由己。母后偶然間窺得其秘,欲向你父皇陳明,卻遭國師察覺,先一步對我痛下殺手。”
“我所中之毒,名曰“七日蟬”,無色無味,慢性發作,神仙難查。待毒發身亡,與舊疾復發之癥,別無二致。”
信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化作一把利刃,凌遲著蕭云庭的心。
他一直以為,母后是病逝的。他一直以為,父皇只是因為悲痛過度,才對他日漸冷淡。
原來,都不是。
他的母親,大夏的皇后,是被人用慢性毒藥,一點一點地害死的。
而他的父皇,那個曾經教他騎射,教他為君之道的男人,很可能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被操控的傀儡。
蕭云庭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眼中布滿了血絲。
拓跋烈緊緊握著他的手,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云庭,冷靜下來,信上還有內容。”
蕭云庭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的悲痛已被一種冰冷的恨意取代。
他繼續往下看。
“天機閣并非鐵板一塊,其內部分為兩派。一為“奪權派”,以國師為首,主張徹底架空皇權,以天機閣取而代之。二為“保皇派”,多為閣中元老,他們認為天機閣當為皇權之輔,而非皇權之主,反對國師的激進之舉。”
“母后曾試圖聯系“保皇派”長老,墨鴉。此人是天機閣的刑罰長老,為人剛正,對蕭氏皇族尚存忠心。然,還未等我將消息送出,便已遭了毒手。”
“云庭,我兒,母后留給你的這塊令牌,便是當年與墨鴉長老約定的信物。持此令,或可得他相助。天機閣部分“奪權派”核心成員名單,以及他們的聯絡方式,母后已盡數錄于信末。”
“切記,萬事小心。國師此人,智計近妖,行事狠辣。二皇子蕭云瑞,早已是他選中的新傀儡。你若與之相爭,無異于與虎謀皮。”
“母后不求你為我報仇,只愿我兒能平安順遂,一世無憂。若事不可為,便遠走高飛,離開這吃人的皇城。”
“母后絕筆。”
信的末尾,是一長串名單,每一個名字背后,都代表著一個朝堂上響當當的人物。其中幾個,甚至是他曾經敬重過的朝中元老。
看完最后一字,蕭云庭手中的信紙無聲滑落。
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拓跋烈撿起信紙,快速地瀏覽了一遍,他的臉色也變得凝重。
“原來是這樣……”拓跋烈喃喃道,“我說你父皇的病,為何來得如此蹊蹺。二皇子逼宮,他吐血昏迷,這一切都太過順理成章了。”
蕭云庭緩緩抬起頭,看著拓跋烈,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