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庭緩緩抬起頭,看著拓跋烈,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順理成章?是啊,太順理成章了。”
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里充滿了悲涼和自嘲。
“好一個局,好一個天機閣,好一個我的好二哥!”
“他們先是讓你父皇“病倒”,再散播謠言,逼我起事。只要我這“叛軍”的帽子一戴上,他們就能名正言順地將我鏟除。”拓跋烈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眼神銳利,“不僅如此,他們還能借著平叛的名義,將朝中所有不屬于他們的人,一次性清洗干凈。到時候,蕭云瑞登基,國師在后輔政,這大夏的江山,就真的改姓了。”
蕭云庭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
“父皇……他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嗎?還是說,他知道了,卻無能為力?”
這個問題,拓跋烈無法回答。
信中所言,皇帝可能被藥物控制。若真如此,那他便是這盤棋上,最可悲的棋子。
但若他沒有被控制呢?
一個能穩坐皇位幾十年的帝王,真的會如此輕易地被人蒙蔽和操控嗎?
或者,他是在將計就計,另有圖謀?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個真相太過駭人,它將之前所有的認知,所有的謀劃,都推倒重來。
他們要對抗的,根本不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二皇子,而是一個已經滲透了大夏筋骨的龐然大物。
許久之后,蕭云庭站起身,走到密室的沙盤前。
沙盤上,是大夏的疆域圖,京城的位置上,插著一枚黑色的旗子。
他看著那枚旗子,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也一點點變得清晰。
“他們想讓我當這顆引爆朝局的棋子,那我就當給他們看。”
拓跋烈走到他身邊。
“你想怎么做?”
“將計就計。”蕭云庭的手指,點在了京城的位置上,“三哥這步棋,現在看來,至關重要。我要讓他在京城里,把水攪得越渾越好。二皇子和國師不是想清洗朝堂嗎?那就讓他們分不清,到底誰是魚,誰是漁網。”
他的手指又移向了沙盤之外的廣闊天地。
“但只靠三哥,不夠。”蕭云庭拿起桌上的那塊黑色令牌,“這才是破局的關鍵。”
拓跋烈看著那塊令牌。
“你要去找那個叫墨鴉的長老?”
“對。”蕭云庭點頭,“敵人的內部,就是我們最好的盟友。國師想要天機閣一手遮天,那些“保皇派”的元老,未必會答應。只要能策反他們,我們就有機會從內部,瓦解這個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