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呼延豹領命,眼中沒有絲毫意外。
敢惹他們大汗心尖上的人,這就是下場。
就在這時,另一名親衛快步上樓,身后跟著一位須發皆白,但精神矍鑠的老者。
“大汗,人請來了。這位是孫神醫,以前是宮里的太醫令,告老還鄉后,就在京城開了家醫館。”
拓跋烈站起身,對著老者客氣地拱了拱手:“孫神醫,請坐。冒昧請您前來,是想請教一件事。”
孫神醫見他雖作胡人打扮,但氣度不凡,也不敢怠慢,回了一禮:“東家客氣了,但說無妨。”
“我想向您描述一個病人的癥狀,請您幫忙斷一斷,這得的是什么病,又該如何醫治。”拓跋烈坐下,斟了一杯茶,推到孫神醫面前。
他將蕭云庭的癥狀,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從體弱多病,到畏寒咳嗽,再到偶爾咳血,臉色時常蒼白,氣息不穩。他描述得極為詳盡,仿佛親眼看著那人承受著病痛的折磨。
孫神醫捻著胡須,靜靜地聽著,眉頭越皺越緊。
待拓跋烈說完,他才沉吟道:“東家所說的這位朋友,癥狀聽起來像是肺腑虧虛,氣血兩虧之癥。但這咳血,卻有些蹊蹺。尋常虛癥,不至于此。敢問令友這病,是何時得的?可曾有過什么意外?”
拓跋烈眼神一沉:“據我所知,是從小就有的病根。至于意外……我聽說,他幼時曾落水,也曾誤食過一些不干凈的東西。”
“誤食?”孫神醫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是哪種不干凈的東西?”
“一種……據說能讓人慢慢衰弱下去的……毒。”拓跋烈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孫神醫的臉色變了。
他沉默了許久,才嘆了口氣:“東家,恕老夫直言。若真如你所說,令友這病,恐怕不是病,而是毒。一種慢性奇毒,早已深入骨髓,與他的身體融為一體。這種毒不會立刻致命,但會像跗骨之蛆,一點點蠶食他的生機。每一次咳血,都是在耗損他的本源。尋常湯藥,只能治標,無法治本。想要根除,難,難于上青天!”
“砰!”
拓跋烈手中的青瓷茶杯,被他生生捏成了齏粉。
滾燙的茶水混著瓷片渣滓,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直流,他卻恍若未覺。
閣樓里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呼延豹等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當真……沒有辦法了嗎?”拓跋烈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孫神醫看著他掌心的鮮血,心中一驚,知道自己說重了。他斟酌著說道:“辦法……也并非沒有。只是需要一味極其珍稀的藥引——『雪頂火蓮』。此物只生長在極北之地的雪山之巔,百年才開一次花,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效。若能得此物,配合老夫的金針渡穴之法,或許……還有三成希望能拔除毒根。”
“雪頂火蓮……”拓跋烈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
“好,多謝神醫指點。”他站起身,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這點心意,請神醫務必收下。今日之事,還望神醫守口如瓶。”
“東家放心,老夫明白。”孫神醫識趣地收下銀票,起身告辭。
待孫神醫走后,拓跋烈才緩緩攤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眼神冷得嚇人。
“呼延豹!”
“在!”
“傳我的密令回草原!讓最好的獵手,組成一支隊伍,即刻出發,去極北雪山!告訴他們,找不到雪頂火蓮,就不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