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權(quán),朕給了。他想要錢糧,朕也給了。現(xiàn)在,他連人都算計進去了。你說,他下一步,想要什么?”
暗衛(wèi)的頭埋得更深:“奴才不知。”
“你當(dāng)然不知。”蕭承稷的指尖,在輿圖上朔州的位置輕輕敲擊著,“去,傳朕旨意,召戶部侍郎陳景明、工部員外郎王肅進宮。朕要問問他們,關(guān)于在北境開設(shè)互市,與草原通商一事,他們有什么看法。”
“遵旨。”黑影領(lǐng)命,悄然退下。
蕭承稷看著輿圖,眼神幽深。
陳景明和王肅,都是當(dāng)年被太子打壓,后被蕭云庭在南疆“赦免”舉薦回京的老臣。
他想看看,這些被他兒子“拯救”過的人,心里到底向著誰。
也想看看,他這個兒子,到底想下一盤多大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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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瘴氣彌漫的軍帳內(nèi)。
秦越幾乎是撞進來的,他手里揮舞著一封剛收到的密信,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云瑞!云瑞!你快看!七哥他……他簡直不是人!”
蕭云瑞正在擦拭自己的長劍,聞言抬起頭,眉頭微蹙:“怎么了?如此大驚小怪。”
“你自己看!”秦越將信拍在他面前,“七哥單槍匹馬去了雁門關(guān),三言兩語就讓拓跋烈退了兵!還從那頭餓狼手里,敲詐了三百萬兩白銀,五十萬石糧草!”
蕭云瑞拿起信,快速地瀏覽著,當(dāng)看到“黃金狼牙匕首”幾個字時,他的動作停住了。
“這還不算完!”秦越激動地在帳內(nèi)踱步,“最絕的是,他還讓拓跋烈當(dāng)著三萬大軍的面,親手把代表狼王權(quán)力的信物交給了他!現(xiàn)在京城那幫人吵翻天了,有的說七哥是千古名臣,有的說他是亂臣賊子!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蕭云瑞放下信,臉上卻沒有多少笑意。
他走到地圖前,目光從北方的雁門關(guān),緩緩移向京城,最后,落在了京城以南,一個名為“潁州”的地方。
“七哥這是在給我發(fā)信號。”他輕聲說。
“信號?”秦越一愣,“什么信號?”
“他在北方吸引了父皇和所有人的注意力,為我們創(chuàng)造了機會。”蕭云瑞的手指,重重地點在潁州的地圖上,“這里,是二皇子母族,鎮(zhèn)國公李家的根基所在。李家掌握著京畿地區(qū)近三成的兵馬糧草。”
秦越的呼吸一滯,他瞬間明白了蕭云瑞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動李家?”
“不是我們,是我。”蕭云瑞轉(zhuǎn)過身,眼神銳利,“七哥已經(jīng)把路鋪好了,他用一把匕首,在京城攪起了渾水。現(xiàn)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沒人會注意到,南疆的一支軍隊,挪動了位置。”
他走到帳門口,掀開簾子,對著外面的親兵下令。
“傳我將令,召集所有偏將以上將領(lǐng),一炷香后,中軍大帳議事!”
“你要用什么名義?”秦越跟了出來,壓低聲音問。
“南疆與潁州交界處,山匪橫行,屢禁不止。我奉皇命鎮(zhèn)守南疆,有責(zé)任為陛下分憂,替潁州百姓,清剿匪患。”蕭云-瑞的嘴角,勾起一抹與他年齡不符的冷冽笑容。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冒險?”蕭云瑞看著北方的天空,輕聲說道,“七哥一個人敢去闖狼窩,我?guī)Пソ藥讉€山匪,又算得了什么冒險。”
他知道,這場棋局,已經(jīng)到了落子的關(guān)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