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子府。
書房內,名貴的香料在角落的獸首銅爐里靜靜燃燒,暖意融融。
魏辰單膝跪在地上,頭顱低垂。他身上的傷口已經重新處理過,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但臉上的疲憊和“血戰”后留下的痕跡,卻無法掩飾。
在他面前,隔著一道繪有山水墨畫的巨大屏風。屏風后,一道模糊的人影端坐著,看不清面容,但那股無形的壓力,卻讓整個書房的空氣都沉重了幾分。
“你說,你們拼死一戰,折損了近半人手,才從拓跋烈手中搶回了信物。但打開之后,發現里面只是一塊石頭?”
屏風后的人影開口了,聲音很年輕,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平穩,聽不出喜怒。
“是。屬下無能,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魏辰的聲音沙啞,“拓跋烈此人,驍勇異常,武功遠在屬下之上。我們能搶回盒子,已是僥幸。請殿下責罰。”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木盒,雙手呈上。
一個侍從悄無聲息地從屏風后走出,接過木盒,檢查過后,又送回了屏風后面。
書房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魏辰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他不知道太子信了沒有,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么樣的命運。
許久,屏風后的人影才再次開口。
“拓跋烈……本宮倒是小看他了。一個北境的降將,竟有如此心計。”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起來吧。此事,錯不在你。是國師老奸巨猾。他既然敢讓拓跋烈帶著假信物招搖過市,就說明真正的信物,一定還在京城,或者,已經通過別的渠道送往北狄了。”
魏辰心中一松,但不敢有絲毫表露。
“殿下英明。”
“這次你雖然失手,但總算探清了拓跋烈的虛實,也算有功。”太子的聲音緩和了一些,“先下去養傷吧。天機閣那邊,本宮會替你周旋。”
“謝殿下!”魏辰叩首。
“等等。”
就在魏辰準備起身告退時,太子又叫住了他。
“本宮這里,還有一件差事要交給你。”
魏辰的心又提了起來。
“殿下請吩咐。”
“你對北境熟悉,對軍伍之事也了如指掌。”太子的聲音里,透出一絲玩味,“我那位七弟,蕭云庭,在朔州那個不毛之地,似乎過得……有聲有色啊。不但活過了冬天,最近還搞出了什么‘以工代賑’,鬧得動靜不小。”
“本宮對他很好奇。一個快死的人,怎么突然就龍精虎猛起來了。”
“所以,本宮想派你,去一趟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