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姜湯下肚,蕭云庭身上終于有了一絲暖意,不再抖得那么厲害。他疲憊地閉上眼,陷入了更深的昏睡,口中卻依舊在斷斷續續地囈語。
“……毒蛇……小心那條毒蛇……”
“……最不像兇手的人……”
拓跋烈坐在床邊,靜靜地聽著。他握住蕭云庭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那只手依舊冰涼,他便用自己寬大溫熱的手掌將其包裹起來,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窗外,雷聲漸歇,雨聲不止。
這一夜,拓跋烈寸步未離。
第二天清晨,雨過天晴。
蕭云庭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嗓子干得冒煙。他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一個溫暖的源頭緊緊握著。
他轉過頭,便看到拓跋烈趴在床沿,就這么握著他的手睡著了。男人英挺的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呼吸均勻。
晨光透過窗欞,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削弱了他平日里的野性和霸道,多了一絲難得的安靜。
蕭云庭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輕輕地想把手抽回來,誰知他一動,拓跋烈便立刻醒了。
那雙狼一般的眼睛瞬間睜開,銳利褪去,只剩下清晰的關切。
“醒了?感覺怎么樣?”拓跋烈開口,嗓音因為一夜未眠而有些嘶啞。
“好多了。”蕭云庭掙了一下,對方卻握得更緊了。
“別動?!蓖匕狭也挥煞终f地將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又探了探他的額頭,確認熱度已經退下去了,這才松了口氣。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語氣恢復了平日的霸道:“躺著,我去叫人給你準備些清淡的吃食?!?/p>
“拓跋烈?!笔捲仆ソ凶∷?/p>
“嗯?”
“……謝謝你。”
拓跋烈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只是從喉嚨里發出一個含糊的音節:“啰嗦。”
說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用過早膳后,蕭云庭的精神恢復了不少。他披著外衣靠在床頭,拓跋烈則將那個從冷宮帶回來的小鐵盒放在了他面前的矮桌上。
“看看你母親留下的到底是什么寶貝,值得你拼上性命。”拓跋烈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后怕。
蕭云庭拿起鐵盒,入手冰冷沉重。
鐵盒呈暗黑色,不知是何種金屬所制,表面光滑如鏡,找不到任何縫隙、鎖孔或是機關的痕跡,渾然一體。
拓跋烈湊過來,翻來覆去地看:“這東西怎么打開?要不,我用刀劈開試試?”
“別?!笔捲仆チ⒖套柚沽怂?,“這是墨家的東西,用蠻力只會毀了里面的機關和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