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醫(yī)生摘下聽診器,躬身匯報,“顧小姐高燒413c,肺部濕啰音明顯。小產(chǎn)后氣血兩虧,又長時間暴露在冷風(fēng)里,免疫力崩盤。必須立即靜脈退熱、抗炎,后續(xù)再補(bǔ)充營養(yǎng),靜養(yǎng)期間再受一丁點刺激,都可能拖成膿胸?!?/p>
歐陽世稷背對病床,指節(jié)因攥得太緊而泛出青白。
胸口那處舊傷像被重新撕開,疼得他幾乎不能呼吸——為那對沒來得及睜眼的孩子,也為這個讓他愛恨不能的女人。
病床上,顧安笙臉色灰白,氣色很差,嘴唇發(fā)白發(fā)紫。
這奄奄一息的模樣,像是只吊著一口氣,隨時都會離他而去。
他死死盯著她,牙根咬到滲血,腦海里閃過一個瘋狂念頭:
干脆掐死她,再給自己一槍,一家四口地獄里團(tuán)圓——
至少,那里沒有背叛,沒有離別。
可理智冷冷提醒:死亡是最慈悲的解脫,她得活著,一點點贖清血債。
清晨的薄光透進(jìn)窗簾縫隙,顧安笙被催命般的鈴聲震醒。
她坐起身,摸向手機(jī),拿起來一看,屏幕上跳躍著云霆哥哥四個大字。
滔天恨意瞬間涌上心頭。
她記起前世自己是怎樣撲向這個懷抱,又是怎樣被推向手術(shù)臺。
這一次,她毫不猶豫掛斷電話。
現(xiàn)在的她,還沒有能力對抗霍云霆和顧安柔,更沒有證據(jù)揭露他們的陰謀,不能打草驚蛇。
“霍云霆的專屬鈴聲,怎么不接?”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
顧安笙這才發(fā)現(xiàn),在房間的陰暗角落,歐陽世稷坐在扶手椅上,指間夾著煙。
他就坐在那里盯著昏迷不醒的她,一夜未眠,眼里布滿了紅血絲。
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可他明明為了備孕,已經(jīng)戒煙一年多,而現(xiàn)在,他又抽上了,而且抽得如此兇戾。
“世稷——”顧安笙下意識握緊了手機(jī),明明沒接,可她卻莫名的心虛。
因為每次和霍云霆聯(lián)絡(luò),都會引爆他的怒火。
“怕我聽見?”歐陽世稷冷笑,碾滅煙頭,起身大步逼近,“要不要我替你接?告訴他,你很快就能名正言順滾出竹園!”
“我只是不想接?!?/p>
“不想?”男人嗓音陡然拔高,怒火瞬間點燃,“還是不敢讓我聽見你們的甜蜜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