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不確定你想吃西餐還是中餐,就各做了一份,嘗嘗。”
她站在桌邊,雙手背在身后,指節因緊張微微發白,像等待老師批改作業的學生。
男人沒動碗筷,只抬眼——那目光從她腕上被油星燙出的紅點,滑到耳側被蒸汽熏得微亂的碎發,最終停在餐盤邊緣。
良久,他伸手,先把蜂蜜水挪到右手邊,又把小餛飩往面前拉近一寸——無聲的取舍。
顧安笙端起碗,舀起一只薄皮小餛飩,湊到唇邊輕輕吹涼,遞到他面前。
他低頭,張口,咽下。
她一勺一勺地喂,他一口一口地吃。
全程安靜,沒有以往的挑刺與譏諷,甚至配合得近乎乖巧,眉眼舒展,吃得津津有味。
待他用完餐,她拿起餐巾,俯身為他擦拭唇角。
飯后,她亦步亦趨跟他回到主臥。
男人站在臥室中央,漫不經心張開雙臂,姿態慵懶卻自帶矜貴,像等待臣子侍奉的君王。
顧安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替他褪去松散的真絲睡袍。
睡袍滑落的瞬間,男人健碩完美的身軀頓時展露無遺,只在腰間留下一條底褲。
她不敢多看,慌忙拿起一旁的白色襯衫,踮起腳尖為他穿上。
手指偶爾觸碰到他溫熱的肌膚,都讓她心頭一顫,連忙加快動作,熟練地為他系上襯衫扣子,從領口到下擺,每一顆都系得嚴絲合縫。
接著是西褲。
她屈膝半蹲,替他提拉褲腰,指尖扣上暗扣,又拿起皮帶,再次俯身,雙臂環過他緊窄的腰身,扣頭“咔嗒”一聲輕響。
那一瞬,她心跳加速,耳膜嗡嗡,臉頰飛起薄紅。
同一時刻,男人鼻息里灌滿她頸窩的暖香,唇角幾不可察地動了動,眼底暗潮翻涌,卻只是別開眼望向窗外——耳朵悄悄泛了紅。
最后,她為他披上黑色西裝外套,拿起領帶,站到他面前。
踮腳,雙臂繞過他后頸,指尖翻飛,打好一個溫莎結。
一整套流程下來,不過十幾分鐘,她卻像剛打完一場硬仗,額角滲出細密薄汗,后背的衣衫也被浸濕了一小塊。
她抬頭,剛好撞見男人下頜線那一瞬的松弛——那是他極度愉悅時才會流露的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