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杵在毅王身后的內侍眼觀鼻鼻觀心,甫一瞅準時機就上前接過程芙的陶壺,笑吟吟道:“姑娘歇著,我來拿。”
程芙認得這人,叫墨硯,常伴毅王左右。她瞥向崔令瞻,嘴唇微微一啟。
崔令瞻連眼皮也未抬,注意力仿佛都在她纖秀的手,翻完右邊又翻左邊,有種細致的溫柔。察覺到程芙的視線,才淡聲道:“雪霽初晴,幽香破寒,明日方是賞梅最好的日子。”
程芙:“……”
他又說:“你明日再去。”
“奴婢不賞梅,就是掃個雪。”
“本王今日要見不少人。”崔令瞻打斷她,“明日此時,多穿些,隨本王去梅林。”
“王爺。”
崔令瞻掀起眼皮,目光冷冷投向她,“你有何異議?”
程芙拒絕的話就頓在了舌尖,而后一笑,“您想賞梅嗎?”
“你不想?”
不想。她怕冷。但毅王的眼神和語氣都透著不善,程芙緩緩道:“想。”
聞言,崔令瞻的眉眼冰消雪釋,語氣浸著不為人知的溫存,低聲道:“晚上過來找我,為本王研墨。”
他握住的那只手明顯僵硬了一瞬。
程芙:“是,王爺。”
今晚又輪到她值夜,便又能進他的書房了,似乎也沒想象的難進。至于進去后將發生什么,她早已了然。緊張和惶恐在所難免,但也沒到令她破碎的地步。
崔令瞻松開程芙,負手信步離開了月地云齋。
雙手甫一獲得自由,寒冷侵襲,涼風凜冽,刮在肌膚上,割裂般得疼,程芙打了個冷顫,安靜望著崔令瞻離開的方向,默立須臾也離開了。
毅王自洽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
只過了一天,他便能自然而然地玩弄她雙手,不再臉紅。
需求和愛慕是兩碼事,在需求面前,哪怕是再低賤的女人,他也想睡。
毅王不過如此。程芙笑了笑。
崔令瞻的耳廓通紅,走出一段距離忙用力扯松狐裘斗篷的緞帶,任烈風灌入,滾燙的思緒適才清醒些許。
銀安殿,朝廷前來移咨的特使發現毅王,忙迎上前拱手作揖,兩下里寒暄幾句。
毅王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不怎么高漲,特使遂長話短說,按部就班交割兵部公牘,末了抱拳揖禮笑道:“恭喜王爺重掌燕西軍,有王爺坐鎮燕西實乃我大昭之大幸。”
崔令瞻唇角微牽,“勞特使代本王叩謝皇祖父圣恩。”
特使領命,又道:“皇上固然慧眼識珠,王爺您亦是實至名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