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一指身后一個正拿著糖杓龍飛鳳舞的老人,驕傲道:“我請來了長安最有名的糖畫藝人,特意讓他調了五色糖,正給縣主做天女散花呢!”
果然,那老人手中五個糖杓依次揮灑,紅黃紫青白五種顏色在光滑潔凈的石板上繪出飛舞于云端的仙子,手持花籃遍灑花朵,周身祥云縈繞,各色百花散落。
而那仙子姿態縹緲柔曼,依稀還與千燈有三分相似。
“哇,這仙子也太好看了吧……”商洛驚嘆著,看看自己的糖葫蘆,又扁了扁嘴,不覺垂頭沮喪。
“這仙子,美則美矣,只是滿街塵土飛揚,能入口嗎?”旁邊傳來薛昔陽的聲音,明明曼妙勾人,聽在金堂耳中卻覺可惡至極,“這種只能看看而已,對身體無益。縣主可覺得口渴嗎?我親手制了飲子,紅豆紅棗煮紅蓮子。”
說著,他將手中的新竹筒打開,遞給千燈,笑著朝她眨眨眼:“還調了其他香飲在里面。這是我特意從坊間尋來的美顏方子,有滋潤肌膚養顏補血的功效,縣主日常可多喝一些。”
金堂酸溜溜問:“哪個坊間?不會是平康坊吧?”
“怎么,金兄弟難道不知,平康坊的姑娘是最懂這些的嗎?”薛昔陽毫不在意,一指街上的姑娘們,道,“你看,這些花色樣式全是那邊設計出來的,滿朝貴婦、滿城閨媛都在效仿,你這種不解風情的人,哪兒懂這些?”
看著滿街爭奇斗艷的貴女們,在這方面毫無涉獵的金堂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薛昔陽占了上風,春風得意,千燈喝了兩口飲子,也覺得甜糯香濃,味道著實不錯。
旁邊卻傳來一道清泠泠的聲音,委婉道:“此飲雖好,但過于滋補提神了,恐怕有礙睡眠,縣主不宜多飲。”
薛昔陽臉上飛揚的笑意頓時凝固,郁悶地轉頭看去,正是孟蘭溪。
只見他打開手邊一個精巧的小食盒,取出兩枚包裹于柚子葉中的小小糕團,含笑遞到千燈面前,雙頰的一對酒渦令人迷醉:“這是我剛做的薏苡茯苓糕,溫補氣血,縣主試試這個吧?”
千燈接過嘗了一口,淡淡的藥味與甜味,混合著柚子葉的清香,味道不錯,但不知為何,令她想起了時景寧當初悉心為她所做的點心。
她謝了孟蘭溪,抬頭四下看了看,有些好奇:“凌天水今日沒和你在一起嗎?”
畢竟自從他讓孟蘭溪幫她調理睡眠后,為了他的安全,凌天水與他常在一起。
孟蘭溪尚未回答,紀麟游的聲音已傳來:“他有緊急軍務,一早趕去外地了,委托我照看孟蘭溪……哎,我們一伙兄弟本來還想蹭蹭他以前在朔方軍中的關系,混進去瞻仰一下臨淮王呢!”
崔扶風在旁靜靜看著他們輪番上陣獻殷勤,只在聽到臨淮王三字時,才開口道:“別擔心,會有機會見面的。”
“那肯定的。”紀麟游信心滿滿,又問千燈,“縣主要在街上走走嗎?來,我護著你,絕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看著他握拳秀肌肉的模樣,眾人正在無語間,旁邊一直神情淡淡的晏蓬萊卻開了口:“我出門前卜過一卦,今日大朝會吉定無咎,元亨利貞,怎會有人在此間尋釁滋事?更無須擔憂縣主安危。”
紀麟游難得尋到的機會被他拆臺,有些郁悶:“晏仙子,你不是一向最愛清靜的么?怎的今日也來湊熱鬧?”
“回紇此番提請和親,牢固兩國舅甥之誼,朝廷已應許了,亦要趁今日大喜之日商定此事。兩國婚姻大事,自然得三卜九問,嚴謹以待。”
丹鳳門外正是人流密集處,這一群郎君個個出色,又都聚在千燈身邊,周圍人難免都側目關注。
更有人竊竊私語:“那位便是零陵縣主?她竟真的未曾毀容?”
“早說了那日杞國夫人出殯時,她主祭露面了!如今全長安年輕人都輾轉難眠,腸子悔青呢!”
“那可不,早知是這般天人之姿,當初就算頂著她的兇名,咱也得削尖腦袋去參選試試!”
“得了吧,她后院都死多少人了?咱們還是看看她與哪位郎君最親密,去盛發押注一把才是正經……”
周圍竊竊私語無不鉆入耳中,千燈微抿雙唇,下意識退開兩步,離郎君們稍遠一些。
紀麟游去呼喝驅趕圍觀人群,回頭看千燈已遠離了人群。他與幾位郎君正要追上去,千燈卻回頭朝他們搖了搖頭,說:“諸位郎君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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