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縣主并不相信紀(jì)麟游是兇手,希望他能了解你的良苦用心,安心呆在后院,不要浪費(fèi)了縣主的安排。”
千燈挑眉看著他,雖未開口,但崔扶風(fēng)怎會不知道她的意思:“一夜之間,所有疑點全部涌現(xiàn),又全部匯聚于他的身上,密集得過分就刻意了,反倒讓我感覺有點不可信。如果真有一個背后動手腳的人,那么,這人的手段,非比尋常。”
千燈緩緩點頭,低聲道:“崔少卿在質(zhì)證的過程中,似乎也表現(xiàn)得太急切了些,與你的往日作風(fēng)頗有不符——我想,崔少卿是擔(dān)心紀(jì)麟游會記恨我,所以要將這些得罪人的事都攬到自己身上么?”
不知哪來的風(fēng),讓頭頂?shù)臒艄廨p晃,崔扶風(fēng)望著她的目光也似乎閃爍了一下:“這本是我分內(nèi)事,僅此而已。”
千燈凝望著他,誠摯道:“無論如何,讓崔少卿為我費(fèi)心了,多謝你。”
崔扶風(fēng)臉頰被燈光蒙上一層似有若無的薄紅,聲音也低了半分:“你我之間,些許小事何必言謝。”
可能是此時的氣氛太過融洽,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也在無形之中拉近了。千燈心下微動,開口詢問:“那你覺得,凌天水他……今日的表現(xiàn),是否也有些不合常理?”
崔扶風(fēng)卻道:“以他和紀(jì)麟游的關(guān)系來說,不合理;但以他和孟蘭溪的感情來說,很合理。”
千燈默然頷首,喃喃道:“是啊,他是紀(jì)麟游的表哥,在表弟可能出事的時候,怎會是如此事不關(guān)己的反應(yīng)?而孟蘭溪只是他恩人之子,可他們兩人的感情,卻密切得讓人有些……”
她的目光雖望著窗外夜色,可崔扶風(fēng)卻看出了里面想要探詢真相卻又不敢觸及真相的忐忑遲疑。
他斟酌著,緩緩開口道:“俗世萬千,真相永遠(yuǎn)藏匿在最深處,總之……縣主最好提防一切事、一切人,切莫讓自己受損傷。”
他的意思,是讓她要小心凌天水嗎?
可,千燈默然回想他們之間的相遇相識相處,想著那寬厚的脊背與溫暖的懷抱,終究只是一言不發(fā)。
而崔扶風(fēng)想著她擦在凌天水衣側(cè)的鞋印,心下一些話難耐翻涌,幾欲出口。
但最終,他垂下眼,將一切湮沒在了自己沉沉的眸光中。
回程的馬車轆轆而行,天氣陰沉晦暗。
一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就連馬蹄的起落聲都顯得不再利落。
金家人力財力俱雄厚,早已連夜讓人尋了上好的棺木過來,此時抬著金堂的尸身遠(yuǎn)遠(yuǎn)跟著他們,但哭聲遙遙傳來,所有人都能聽到。
一直行到十八盤處,眾人在險峻山路中難得的一片平坦處停下腳,取水歇息。
千燈接過璇璣姑姑遞來的水,喝了幾口后,便下馬走到蘇云中逃跑墜崖處,透過前方灌木叢間的縫隙,看向父祖陵寢所在,聽著風(fēng)送松濤,神思有些恍惚。
身后傳來腳步聲,她收斂心神,回頭見金保義遲疑地過來,走到她身后。
因為肥胖,他雙眼在臉上本就顯得不大,此時哀痛慟哭下腫得通紅,在山風(fēng)中跟水泡一般。
千燈朝他點了一下頭,目光看向隊伍最后那具棺木。
而金保義欲言又止,許久才艱難開口道:“縣主……其實這附近不遠(yuǎn),能看見……能看見……唉!”
他說得古怪,卻又哽咽不成聲,千燈看看他所指的方向,轉(zhuǎn)頭又看向身后。
崔扶風(fēng)聽到他們所說的話,便道:“若有什么事情,金老伯可帶我們?nèi)デ魄啤!?/p>
金保義點頭抹眼,挪動沉重雙腳,帶著他們走到旁邊山崖,原來那邊有條羊腸小道。
其他郎君也都跟了上來,跟在他身后,拐了個彎從林間走到右側(cè)一個觀景臺,舉目一望,下方正是昌化王陵的園林一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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