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夫帶羽蔚回到周家。他知道尋常大夫不能給羽蔚診脈,于是著人多做些素食上來,親自喂羽蔚吃了一些。
等到晚間,他又著人熬煮安神湯回來哄著羽蔚服下,照顧她入睡。
本來,這種看見羽族血肉引起的惡心,頂多難受一天也就過去了……
可羽蔚不知為何,居然一病不起。
周敏夫衣不解帶地照顧著。
羽蔚有夫如此,不知羨煞長陵邑多少女郎。
可羽蔚身體沒有好起來,心情也沒有好起來。她一日一日地病懨懨的,也不愛和周敏夫說話。
周敏夫為了她,外務一概不管了,哪怕妻子對自己終日冷淡,也毫無怨怪,一心一意陪伴在妻子身邊。
羽蔚睡不好覺,他就親手為羽蔚熬煮安神湯。
羽蔚夜夢頻驚,他就徹夜陪伴在羽蔚身邊,只要羽蔚一醒,他也會立刻隨之醒來,噓寒問暖。
就連羽蔚病中胃口不好,他也能日復一日不厭其煩地為她留意時鮮食材,記住每一道她多吃了一筷子的菜。
做丈夫做到這個份上,哪怕衛(wèi)桓心里始終覺得有點奇怪,此時也不好說他什么了。更何況,他面前的周敏夫,其實是竇洵。
竇洵靠在臥榻邊看著他。
衛(wèi)桓病得怪難過的,還一門心思想著這里的事。
他凝眉問道:“為什么呢?”
竇洵眨眨眼:“什么為什么?”
衛(wèi)桓:“我總覺得不至于。”
竇洵:“什么不至于?”
衛(wèi)桓覺得此時私下多說兩句,應當不影響什么,于是坐了起來,認真道:“我覺得看見一只鴿子就惡心成這樣,不至于。”
衛(wèi)桓可以理解羽蔚的心情。作為一只羽族妖怪,本來在人群中就容易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的,又在人人推杯換盞的宴席上看見了一只燉爛的鴿子,心里不免兔死狐悲,又有些惡心。這都是很正常的。
可是惡心難受到一病不起,折騰成這樣,就不太正常了。
雖然這話說起來有些冷血,可他打心眼里覺得:至于嗎?
不至于吧。
而且這個羽蔚,也從來沒跟周敏夫鬧過脾氣,就這么一聲不吭病倒了,也很不符合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