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薄望自然也想不明白。
而唯一一個思路可能與他不同的竇洵,還光顧著隱身以后在船頭看風景,完全不在意這頭的對話。
陳沅卻對竇洵最感興趣。
她這人起居晝夜顛倒,哪怕是在船上,也不影響她大白天蒙頭沉睡,晚上起來,一雙眼睛锃亮,難得主動跟衛桓說幾句話,都是圍繞著竇洵展開的。
譬如:
“她到底是妖怪還是鬼魂?”
“她怕是都沾一點?!?/p>
“她跟你們是什么關系?”
“你可以把我們兩個當作同僚。”
“她是怎么找上你們的?”
“說來慚愧,這應當算是我們主動找上她的?!?/p>
“那她是怎么找上我的?”
“……這也可算是我們要她找上你的。”
陳沅一聊起竇洵,滔滔無絕。
偏偏衛桓那時候又要睡覺了,不勝其擾。
終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你為什么不直接去問竇洵呢?”
陳沅一臉茫然:“我們不是要避著她嗎?”
衛桓同樣茫然:“我們為什么要避著她?”
陳沅:“你之前問我那手札的事,就避著她啊,那手札跟她有關系吧。”
衛桓:“……”
衛桓憋了好一會兒,才悶聲道:“我怕她想起以前的事,會不高興?!?/p>
他自己也知道這想法有些站不住腳。陳沅覺得莫名,但也沒多問他什么。
行船的日子就在彼此熟悉的過程中一點點過去。
臨近大雪節氣時,他們終于到了此行第二處目的地:
漢中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