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與師父切磋時,若他能像這瀑水般因勢導利,何至于處處受制?
回憶如潮水漫過心堤。
師父曾摸著他的頭說:“純陽,你是武當的希望,但也莫要被‘奇才’二字困住。”
那時他不懂,只當是師長的期許,直到今日見陳玄風重傷仍念著門派興衰,才驚覺“希望”二字重若千鈞。
張純陽站起身,青鋒劍出鞘三寸,劍穗上的太極圖在水霧中泛起微光。
他踏前一步,足尖點在瀑流中央,竟如踩在平地上般穩穩立住。
瀑水在他周身形成漩渦,卻始終不沾衣袂,恰似“太極云手”的化勁真諦。
突破!
當他揮出第三十七劍時,瀑流突然轟鳴如雷。
青鋒劍帶起的劍氣竟將三丈高的瀑布從中劈開,水珠在半空凝成冰晶,如銀河倒懸。
張純陽只覺丹田處有熱流奔涌,經脈中久未松動的壁壘轟然碎裂——那是武圣境的門檻。
他望著手中劍,劍刃上凝結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暈,忽然想起陳玄風的話:“心智成熟后,必能入武圣。”
原來這道坎從來不在招式,在心境。
狂喜尚未散去,遠處傳來女子的尖叫。
張純陽尋聲掠去,只見七名黑衣人將一名女子逼至崖邊。
那女子白衣染血,長發散落,正是近日頻入他夢境的魏霜然。
她手中的蝴蝶刀已落地,黑衣人首領的匕首抵住她咽喉,刀刃上泛著幽藍的光。
“美人兒,乖乖從了咱們,說不定留你條活路。”為首者的笑聲混著涎水,“不然——”
魏霜然的臉色雪白,卻在看見張純陽的剎那泛起決然。
她忽然咬住舌尖,張純陽瞳孔驟縮,足尖點地如離弦之箭,青鋒劍在半空劃出銀弧。
“住手!”
劍勢未至,劍氣已震飛黑衣人手中匕首。
張純陽旋身落地,衣擺掃過魏霜然足邊,驚起一片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