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的風卷起她額間碎發,嚴慕寒伸手拂開。
“慕寒劍術精進不少。”李俊儒的聲音平穩如常,唯有眼尾微挑的弧度,泄露了幾分異樣,“方才那招‘絕愛?無痕’,比在劍閣時快了三分。”
嚴慕寒轉身,見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鼻子——那是他心事翻涌時的習慣。
她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劍閣,她哭著問“情為何物”,他那時說“情是劍鞘,亦是枷鎖”。此刻他站在陽光下,衣擺揚起的弧度與昨夜望月時別無二致,可眼底的深色,卻比十年前更濃。
“殿主過獎。”她的聲音輕得像風,銀鈴劍穗垂落如斷弦,“徐志豪的快劍確實難敵,若不是……”
“他未留手。”李俊儒打斷她,目光落在徐志豪遠去的背影上,后者的青衫上還沾著她方才揮劍帶起的桃香,“你贏在‘劍意’,絕愛閣的‘情’,終究比他的‘癡’更鋒利。”
嚴慕寒忽然意識到,他口中的“情”與“癡”,或許從來不是劍理,而是她發間的銀蝶步搖,是他每次欲言又止時緊握的劍柄。
臺下忽然傳來騷動,王樺清的暴喝混著酒葫蘆落地聲:“東瀛狗又上臺了!這次是誰?”
當東瀛團女子花見琉璃踏上擂臺時,演武場的喧囂陡然化作倒吸冷氣的驚呼。
她身著月白色振袖和服,袖口三朵雪櫻紋隨動作舒展,腰間短刀裹著鮫綃,刀柄處嵌著細碎的月光石,每一步都似踏在琴弦上,輕盈卻又暗藏殺機。
魏霜然的回應是一聲低笑,指尖輕撫刀鞘上的蝴蝶紋路。
李俊儒微微皺眉,他已認出了魏霜然手上的那把刀,正是張陸偉的飄渺之刃,刀刃泛著幽青光芒,與花見琉璃的短刀形成冰與火的對峙。
“久聞東瀛有‘雪女’之稱的花見小姐。”魏霜然的刀穗掃過臺邊銅燈,火光在她眼尾朱砂痣上跳躍,“可敢接我這把‘千變刀’?”
花見琉璃的回應是驟然出鞘的短刀,刀光如冰晶碎裂,竟在空氣中凝出六片雪櫻虛影。
臺下嘩然——這是東瀛古流“雪櫻三式”,每一片虛影都是致命殺招。
魏霜然的飄渺之刃劃出圓弧,刀身竟在空中分裂出三道殘影。
兩人刀光交織如銀河倒卷,雪櫻虛影與蝴蝶殘影相撞,竟在青磚上炸出細碎冰屑與熒光粉末。
“好!”
“這才是美人刀的巔峰!”
前二十招,兩人步法如鏡中花影,花見琉璃的“雪女步法”詭譎靈動,魏霜然的“蝶影迷蹤”則輕盈飄忽,刀光始終相差毫厘,卻又始終無法真正觸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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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半藏的聲音忽然從東瀛席位傳來:“她的刀勢依賴上盤,琉璃,攻下三路!”
花見琉璃的瞳孔驟縮,短刀突然變招,刀刃如毒蛇鉆穴,直奔魏霜然膝彎“陰陵泉穴”。
這一變招讓魏霜然的“千變刀”出現剎那破綻,雪櫻虛影擦著她小腿劃過,在綢緞靴面上留下三寸長口。
“小心!”臺下有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