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臺下有人驚呼。
魏霜然借力旋身,卻見花見琉璃的短刀已抵住她腰側“章門穴”,刀刃距離肌膚僅有半寸。
“魏姑娘,你的刀,太慢了。”花見琉璃的冷笑混著冰屑,“東瀛的雪,能凍住中原的蝴蝶。”
演武場的氣氛跌至冰點,唯有魏霜然發間銀蝶步搖在風中輕顫,竟似不肯服輸的蝶翼。
就在此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西北角落傳來,混著風沙的粗糲:“刀勢要變,需先變心。”
所有人循聲望去,卻見陰影中立著個灰衣斗篷人,帽檐壓得極低,唯有下巴處露出半寸蒼白皮膚。
花見琉璃的短刀驟然遲疑,魏霜然趁機旋身,飄渺之刃劃出半輪殘月,竟是那幻刃居士的“月蝕刀”招式。
“你……”花見琉璃的瞳孔驟縮,她分明看見,魏霜然的刀勢里突然多了幾分滄桑,竟與方才的輕盈截然不同。
“千變刀的精髓,從來不在招式。”灰衣人的斗篷被風掀起一角,露出指尖纏著的青色布條,“在變,亦在不變。”
魏霜然的刀勢陡然加快三倍,刀刃上的蝴蝶紋路竟泛起熒光,每一道刀光都精準點在花見琉璃的“雪櫻三式”破綻處。
花見琉璃的雪櫻虛影接連破碎,短刀被逼得節節敗退,鮫綃刀鞘竟被劃出三道深痕。
她驚覺對方的刀勢忽而如太行莽莽,忽而如秦淮婉轉,恰似中原武學的萬千氣象,偏偏又藏著東瀛忍術的詭譎。
“你的刀……”她的步法終于亂了,“為何能融貫中西?”
魏霜然的刀尖抵住對方咽喉,刀背上的蝴蝶紋路泛著微光:“因為真正的刀,見過江湖的全貌。”
臺下的掌聲如暴雨傾盆,卻無一人識破灰衣人的來歷。在眾人眼中,他不過是仗義執言的江湖客。
灰衣人轉身時,酒葫蘆的布帶在風中揚起,繩結末端的穗子竟編成三股麻花。
灰衣人已消失在人群中,唯有一縷酒香隨夜風掠過李俊儒鼻尖。
李俊儒笑了笑,摸了摸鼻子。
他當然早已認出了那個灰衣人是誰。
那結繩手法跟當年在天津醉仙樓與他喝酒那人的手法一模一樣。
更何況,這天下能如此掌握“變”的精髓的就那一人而已——幻刃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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