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墻上的血字--
葉凡睜開眼時,視網(wǎng)膜上還殘留著鱗片反光的灼痛感。面前的電腦屏幕泛著冷光,滬深指數(shù)曲線正以詭異的幅度跳動,像極了靈炁波動圖譜。辦公桌上的藍山咖啡冒著熱氣,杯壁凝的水珠順著“陸家嘴金融中心”的燙金標識蜿蜒而下,在文件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落地窗外,上海的暴雨正傾盆而下。陸家嘴的霓虹在雨幕中碎成彩色光斑,東方明珠塔的尖頂偶爾刺破云層,投下的光柱里浮動著無數(shù)細小的雨珠,像極了靈炁粒子在強光下的軌跡。
“我。。。回來了?”他猛地低頭,雙手懸在半空微微顫抖。修長的指節(jié)干凈得過分,沒有龍鱗剝落的血痕,也沒有握劍時磨出的厚繭。意大利手工西裝的袖口處,鉑金袖扣反射著顯示屏的幽藍光芒,”Y。F。”的縮寫在光線下流轉,讓他想起龍袍上那枚刻著年號的玉帶鉤。
驚雷炸響的剎那,整層樓的燈光驟然熄滅。應急燈慘白的光線亮起時,葉凡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投射在巨大的玻璃幕墻上——而那面墻,不知何時被寫上了血字。
「靈炁歸墟處」
五個字扭曲如蛇,暗紅色的筆跡還在緩緩流動,像是剛從活體上剝離的臟器組織。葉凡猛地站起,辦公椅向后撞在檔案柜上,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黑暗中,電腦屏幕突然自動亮起,進度條跑完的瞬間,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出現(xiàn)在畫面里。
是他自己。
背景里的粒子對撞機還在嗡鳴,視頻里的“葉凡”眼下有濃重的青黑,頭發(fā)像鳥窩般凌亂。“如果你看到這段錄像,說明第三次時間錨點已經(jīng)失效。”嘶啞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記住,林婉清不是敵人,她是上一個輪回的唐若雪。”
玻璃幕墻突然傳來細密的碎裂聲。血字正融化成無數(shù)紅色蠕蟲,它們拖著粘稠的軌跡爬向辦公室角落,在空調出風口處齊齊鉆入。葉凡抄起桌上的拆信刀撬開金屬格柵,一枚龍紋玉佩靜靜躺在積灰中——鱗爪間的火焰紋路與他龍化時鬃毛的形態(tài)分毫不差,正是大夏皇帝的貼身之物。
指尖觸到玉佩的瞬間,辦公場景如冰面般炸裂。無數(shù)記憶碎片呼嘯而來:唐若雪在公堂上敲擊驚堂木的聲響,與女程序員敲擊回車鍵的脆響重疊;厲欣怡撥動算盤的玉指,突然變成在鍵盤上翻飛的金融分析師之手;陳芝兒駕駛機甲時護目鏡后的眼神,竟和軍工實驗室里那個調試武器系統(tǒng)的女工程師完全一致。。。
“陛下!”遙遠的呼喚穿透時空,帶著《商君書》竹簡的陳舊氣息。
--銀兩噬人--
厲欣怡漂浮在銀錠迷宮中,每塊磚石都在微微震顫。她剛觸到一塊銀磚,表面就浮現(xiàn)出痛苦的人臉,那些嘴巴無聲開合,直到細密的牙齒從唇間長出,狠狠咬住她的指尖。
“翡翠算盤的靈炁儲備還剩三成。”她迅速后撤,看著指尖滲出血珠在半空凝成綠色光點——這是葉凡教她的現(xiàn)代計價方式,每個光點等于十兩紋銀的靈炁當量。
“歡迎來到經(jīng)濟系統(tǒng)的胃袋。”孩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厲欣怡抬頭,看見個銀發(fā)小女孩坐在賬本堆成的王座上,皮膚泛著銀器氧化后的青黑色,眼睛卻是靈炁礦特有的幽藍,“我是嘉靖七年那場通貨膨脹的化身,人稱銀荒。”
算盤珠子在厲欣怡掌心自動排列:“要陳芝兒的坐標?你可知她機甲的靈炁核心,用的是萬歷年間的官銀熔鑄的?”
全息影像突然在兩人之間炸開:陳芝兒的防護艙正穿過輻射帶,儀表盤上的靈炁指數(shù)瘋狂跳動。更駭人的是移動堡壘頂部,三個黑袍人捧著的靈炁炸彈正發(fā)出心跳般的脈動,引線竟是用賬本裝訂線做的。
厲欣怡突然笑出聲,扯斷腕間的翡翠項鏈。珠子墜地的瞬間燃起綠色火焰,在空氣中勾勒出復雜的公式:“你知道我執(zhí)掌大夏經(jīng)濟這些年,學會的第一課是什么嗎?”
火焰中浮現(xiàn)出布萊克-斯科爾斯公式的實體化形態(tài):σ化作揮舞鐮刀的死神,正切割著概率云;r是纏繞金線的巨蛇,鱗片上刻著歷代年號;而S。。。當那個符號成型時,銀荒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你瘋了!用隨機微分方程重構維度會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