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床單上的血跡像是憑空綻開的幾朵紅梅,明明是從符驍身體里流出,卻看著比符驍有生命力。
“我不知道。。。你那么疼。。。”
池御捂著臉抽泣,他的哭聲和紅梅都是那樣突兀地出現在醫院,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晚。
忘記和不曾察覺的事等于從未發生。
也許在池御不知道的地方,這樣的情況在符驍身上發生過成千上萬次。
符驍的苦難似乎很擅長躲藏,他從不張揚,從來隱忍,讓人發現不了異常,讓人以為,苦難向來對符驍網開一面。
從前種種好像如夢似幻地不真切,愛恨都是太過濃烈的情感,池御把這些通通傾注在符驍身上。
不光符驍撐不住,甚至只要某一天符驍不在了,池御的情感也將失去寄托。
如果符驍不在了,縱使池御再怎樣生出一顆求真的心,從前種種也將一并成為心上的泡影。
池御總是任憑過去抹殺當下,他沒有尊重符驍,更沒有尊重自己,因為他甚至不肯聽一聽自己的心。
五分鐘。。。
從符驍醒來到被推走,竟然只有短暫的五分鐘。。。
池御的眼淚砸在手機亮著光的屏幕上,他被光亮包圍著。
醫生貼在符驍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符驍的臉籠罩在陰影下,他被病痛吞沒著。
譚虔靠在符年青的病房門口,里面的人也沒有要醒的跡象。
他不想祈禱,不想為里面的人祈禱,但他不得不替符驍考慮。
他怕符驍醒來受不了,他深深地低著頭,他潛意識里一直默認著符驍會醒來。
中年失獨亦或是早年喪父,好像是一個必選題。
這道題允許單選,允許多選,但不允許空著。
池御在等他的第七天,在等符驍的第七天。
所有祈禱所有期待最后都靜默成了等待,釀成了不可言說的無奈。
乖。。。
符驍總喜歡對池御說這個字眼,但他無意扼殺池御的個性和自由,只是想讓池御在最大程度上的遠離危險。
“符驍。。。”
池御低喚符驍的名字,夜色如墨,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