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厭摸著機械棍背面那一行粗糙的小字,刻的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她逐漸抿緊了唇角,攥緊了棍子。
宋余杭看她表情:“怎么了,不喜歡嗎?”
林厭埋著頭,沒看她,嗓音有些悶:“你……為什么要把它撿回來?”
宋余杭撓了撓腦袋:“啊,我看你之前去哪都帶著它,和我交手的時候也是用的它,我猜……”
她略帶了一絲小心翼翼試探的表情看著她:“它應該對你挺重要的吧,丟了……怪可惜的。”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這么重要隨身攜帶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初南送給她的,她不想讓林厭斷了這唯一的念想。
誰知林厭聽完,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底還含著淚花,唇角卻帶上了結結實實的笑意。
“你的外號沒叫錯,我隨身帶著,只是因為用趁了手,沒有什么別的含義,它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機械棍,沒……沒你……重要。”
最后兩個字林厭含糊其辭就過去了。
等到說罷,宋余杭大大地“啊”了一聲,滿臉都寫著震驚。
林厭微微彎起了唇角,有些耳熱:“不過,現在它有了。”
宋余杭一怔,唇角也泛起了柔和的笑容,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揉她的腦袋。
林厭一躲,手里的機械棍已經出了鞘,啪地一聲被甩直,抵上了她的喉嚨。
她分寸把握得很好,略微揚眉,居高臨下看著她:“別動,我現在要去洗澡睡覺了,今晚你最好安分一點,少動手動腳的。”
宋余杭挑了一下眉頭,伸手把那棍尖撥開:“林小姐,我幫您修好了心愛之物,又屢次救您性命,恩將仇報是不是不太好?”
林厭的棍子隨著她的手動,宋余杭一點一點把機械棍收進去,隨著她的動作,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短。
“那你想怎么辦?”看著她的灼灼目光,林厭往后退了一步,宋余杭坐在床上,手里拉著她的機械棍,猛地一拽。
她整個人往前一跌,就聽見她在耳邊說:“是不是應該有點獎勵?”
“宋余杭,你不要太過分!”她終于惱羞成怒喊了她的全名,松了機械棍,手抵在她肩膀上一推,把人推倒在了床上,自己后退了幾步,沖進了洗手間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宋余杭倒在床上,沖著她離去的背影哼哼唧唧:“喂,林厭,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到底是誰過分啊……”
她低聲嘀咕著:“救你這么多次,擱古代早就以身相許了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洗手間里憤怒的沖水聲。
后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發慈悲的企業家給江城市局捐了一大筆錢,并且指名用于刑警出差辦案經費,江城市局的刑警們外地辦案的時候從此過上了一人一間標間的幸福生活。
不過那又是后話了。
至于這個夜晚,林厭睡得很沉,她把機械棍放在了枕邊,仿佛伸手摸到就有了安全感。
宋余杭關燈之前特意走到了她的床邊蹲下來,替她掖緊被子:“睡吧,什么都別想,明早起來你還能看見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話起了作用,林厭沒有吃安眠藥,也沒有靠和別人歡愉來耗盡體力,僅僅只是在黑暗中看著她的眼睛,兩個人安靜地對視了一會,就慢慢睡著了。
等她徹底沉入夢鄉,宋余杭這才起身回到了自己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上的紋路數羊,完了,她睡好了,自己卻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