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鐵門又響了。
林厭已經(jīng)虛弱到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她勉強只有眼珠能動,眼神還是渙散的。
獄警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也喚不回她的神智。
“快,快來一針強心針!”
一陣手忙腳亂,她聽見了醫(yī)藥盤翻倒的聲音,手腕上一陣刺痛,她終于清醒了些,就聽見了某個人的名字。
“誰……誰要見我?”一開口嗓音沙啞粗礫已不像她了。
“江城市局的宋隊,宋警官。”
林厭微微側(cè)過去,把臉埋進了枕頭里,咬著牙:“不見……讓她滾。”
這幅鬼樣子的她怎么可以讓她看到。
不過她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路了嗎?
真好。
宋余杭還背著來時的那個雙肩包,烈日炎炎下,她站在外面出了一腦門汗,一直在等獄警出來喊她進去,誰知等來的卻是林厭讓她滾的消息。
宋余杭咬緊了下唇,臉色也不怎么好看,難受地:“她真這么說的?”
“千真萬確。”小獄警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這幾天來看望林法醫(yī)的人多了,她都是這么說的。”
鐵門森嚴,四面都站著荷槍實彈的武警,宋余杭不可能硬闖。
她退后幾步,又回頭,眼神堅毅:“麻煩告訴林法醫(yī)——”
“我等她。”
回程的路上,手機里找她的消息打來的電話她一個個掛掉,最后摁了關(guān)機。
余光瞥見戶外用品一條街的時候,她出聲喊師傅停車,往座椅上扔了幾張錢,拎著包就下了車。
老板端詳著這根被打彎的機械棍,又輕輕拿小錘子敲了敲,都掉漆,搖搖頭。
“修復(fù)不了了,不是國產(chǎn)吧,不光技術(shù)上是個問題,就這航空鋁材都造價不菲,有這個錢還不如換根新的。”
再換一根也比不上這根對于林厭來說的獨一無二。
宋余杭小心翼翼雙手捧了過來又放進包里:“謝謝。”
那個下午,她拖著病體跑遍了整條戶外用品街也沒有找到愿意替她修復(fù)這根機械棍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