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丹青篇之二十二》時間盡頭
景炎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黑暗之前沒有任何畫面,他試了許多方法自殺,但沒有任何一個方法可以殺Si自己,便是墜樓摔個粉身碎骨他也能從一地的血水泥濘中毫發無傷地站起身子,一次經過一次,最後,他發現他雖然不會Si但卻能藉此陷入長久的沉睡,只有這樣,他可以什麼都不用想。
至少,他曾經可以什麼都不用想。
但事與愿違,從他被蓮華以禁術喚醒之後,景炎陷入了瘋狂。
他曾經在浴池中泡著自己的鮮血、曾經上吊自縊、曾經從高塔上一躍而下,摔得粉碎,卻在蓮華喚醒他之後再也沒有一個方法可以讓自己陷入沉睡。
他真的寧愿丹楓在某一世恨他也不愿意再也見不到丹楓,更何況有許多次是他認為還有轉圜的空間,卻再也沒有機會進入那些空間。
在數不清是第幾次從血泊中站起,黑夜的尖風簡直刮痛了臉,倏然冷凝自己的血,朝下一看紫sE的衣袍染上了鮮血,Sh涼的血Ye量令夜更冷。景炎碰了下自己的頭傷,恍惚的眼神幽然飄向前方。…您究竟做了什麼?
高塔下的Y影中是一個紅袍男人瘦削的身影,他往前挪動身子,月光浸Sh他的一臉憂心,那對柔和的眉毛中心不知何時開始有著撫不平的皺褶。
那一刻,景炎發自內心地覺得,父親老了。
蓮華不說,景炎自是一清二楚,他怎麼會不知道父親對自己做了什麼?
月影婆娑之下蓮華雙手交握,蒼白的臉上毫無血sE,他該是憐憫自己的孩子的,但他面對渾身是血的兒子心中竟然閃過了一絲細微的、與憐憫毫不相關的想法。他累了,相信景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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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恨我,我想放了你,是你母親不肯。沉默半響,蓮華說道。
那與青焰一模一樣的聲音沉穩地說道,這令他有些懷念青焰,這一世沒有青焰。閻霞的靈魂去了別處,成了他熟悉的青焰,但不是這里。
這里只有蓮華,而他是閻霙的轉生,閻霙不在這一世,閻丹亦不是閻霙與花飛所生,是一個無名的千面與紅祭司生下來的平凡孩子、一個靠自己的雙手成為北辰君的孩子。
他這一世必須受盡劫難才能在昇華成為適合獻給光之神的靈魂,為此,他必須受盡折磨、痛苦萬分地Si去,千次、萬次。
可景炎偏偏不信,他偏偏要改變、他偏偏要挑戰,最後,他成了現在的樣子,如此執著、如此瘋狂的樣子。
一想到這里,景炎覺得諷刺地笑了,一頭銀灰sE的發隨著笑聲抖著,看著像樂不可抑,可兩人都知道不是那樣。母親向婆娑求嗎?求延命咒?是嗎?
這個身T雖然不老不Si,可它還是有極限的,一直挑戰它,總有一天還是會結束的。蓮華說道。
喔?極限?我更好奇了。景炎回道,使用到了延命咒,可想而知我快要接近極限了,是嗎?景炎絲毫沒有任何恐懼,對他而言,這是他求之不得的機會。
住手。蓮華如此回道,這令景炎短暫地感到一絲喜悅,他猜對了。
只需要再幾次。
再幾次他就可以見到丹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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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
不,我偏不,只有Si能讓我見到閻丹。景炎說道。
蓮華撫著額,該報的仇都報了、該受的懲罰他們也受了,閻丹不會因此回到你身邊,不可能的。蓮華一面說,一面按壓著自己太yAnx,只要提及這件事,他就會想起那場南云大火、與那響徹天的哀號。
父親,你錯了。還不夠。景炎說道,支著搖晃的身T緩緩前往北辰大殿,染紅的身T還滴著熱血,一點一滴落在石道上,景炎絲毫不介意他的血臟了光之後裔的大殿,心無旁騖朝前走去,大殿中垂吊著黑布,黑布飄揚,風聲穿梭在那一層層的黑布之中,摩擦出每日每夜無法休止、不停唱誦的喪歌。
清冷的大殿中圍繞著北辰極冷之地的風,冰風圍成屏障區圈繞著中央鑲著金石的石棺,而石棺之中正是閻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