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能見度幾乎為零,只有瓦西里手中的平板,在防水罩下散發(fā)著極其微弱的、指向水面的冷光,顯示著三個光點越來越近。
腳步聲、談話聲和手電筒的光柱打破了管道死寂。
“……媽的,這鬼地方每次下來都折壽,”一個粗啞的男聲抱怨著,在管道內(nèi)產(chǎn)生回音,“這味道,比我家那邊的化糞池還帶勁。”
“少廢話,”另一個更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手電光柱掃過彼得羅夫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例行檢查,確保那些該死的傳感器沒被老鼠啃了線。看看三號區(qū)和四號區(qū)的數(shù)據(jù)反饋。”
“正在看,”一個年輕些的聲音回應,伴隨著平板電腦操作的輕微嘀嗒聲,“三區(qū)一切正常,四區(qū)的化學傳感器讀數(shù)有點飄,可能又是霉菌孢子干擾……需要手動校準一下。”
三個身影出現(xiàn)在拐角。
兩名穿著SbU制式黑色作戰(zhàn)服、手持AK-74U短突擊步槍的警衛(wèi)走在前面,警惕地用手電掃視著周圍。
跟在后面的是一名穿著藍色工裝、戴著眼鏡的技術人員,正低頭看著手中的設備。
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死亡就潛伏在咫尺之遙的污水中。
當?shù)谝幻l(wèi)的手電光柱下意識地掃過水面,掠過那幾根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的呼吸管時,他的動作有了一瞬間極其微小的遲疑——
或許只是本能,或許察覺到了某種不協(xié)調。
但這零點幾秒的遲疑,已經(jīng)足夠了!
“動手!”
彼得羅夫在心中無聲地嘶吼。
“嘩啦——!”
水花四濺,帶著濃烈的惡臭。
彼得羅夫的目標是那名反應稍快的警衛(wèi)。
他竄出的角度極其刁鉆,左手瞬間扣住對方持槍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折,同時身體撞入對方懷中,右手中的潛水刀帶著一道烏光,精準無比地從下頜與頭盔的縫隙中刺入,直貫顱腦。
警衛(wèi)連哼都沒哼出一聲,身體劇烈地抽搐一下,眼中的驚愕瞬間凝固,手電筒和步槍脫手落下。
德米特里幾乎同時發(fā)動,他選擇的是更具沖擊力的方式。
第二名警衛(wèi)驚駭?shù)卦噲D調轉槍口的瞬間,他的右手已經(jīng)握著一塊從管壁上掰下的、邊緣尖銳的混凝土塊,狠狠砸在了對方的太陽穴上。
“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他的腦袋以一個不正常的角度歪向一邊,一聲不吭地軟倒下去。
在技術人員驚恐地張開嘴,聲音還未沖出喉嚨的瞬間,瓦西里已經(jīng)用一個熟練的絞殺動作,從背后用一根預先準備好的細鋼絲勒住了他的脖子。
技術員徒勞地掙扎著,雙腳踢蹬著污水,手中的平板電腦掉入水中,屏幕閃爍了幾下,熄滅。
幾秒鐘后,他的身體也軟了下來。
從暴起到結束,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鐘。
沒有槍聲,沒有大的喊叫,只有肉體倒地、物品落水的輕微聲響,以及受害者臨死前喉嚨里發(fā)出的、被污水和窒息壓抑的咯咯聲。
管道內(nèi)重新恢復了死寂,只剩下三人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以及污水緩緩蕩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