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無影燈晃動。
彼得羅夫猛地睜開眼,劇烈的頭痛讓他幾乎嘔吐。
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張冰冷的金屬椅子上,雙手被高強度合金手銬死死固定在扶手上。
房間不大,四面是光滑的、似乎能吸收聲音的暗色墻壁。
沒有窗戶。
只有頭頂那盞燈,以及對面墻壁上那個毫不掩飾的、正在工作中的廣角攝像機。
紅色的錄制指示燈像一只窺視的眼睛。
潮汐監獄。
最高級別審訊室。
他迅速判斷出處境,但無法確定自己在這座海底迷宮的具體方位。
就在他試圖活動僵硬的身體時,氣密門發出輕微的泄壓聲,滑開了。
一個人走了進來。
只有一個人。
彼得羅夫的瞳孔驟然收縮。
科爾尼延科上將。
他換上了一身舒適的便裝,手里甚至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他揮手示意了一下,門外隱約可見的哈夫克守衛沉默地退后,氣密門再次關閉。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以及那個無聲記錄的攝像機。
科爾尼延科走到彼得羅夫對面,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將咖啡放在一旁的矮幾上。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彼得羅夫,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憐憫的嘲諷。
彼得羅夫的心沉到了谷底。
最后一絲僥幸也消失了。
他抬起頭,眼中再無往日的尊敬,只剩下冰冷的鄙夷:
“什么時候?”
“你什么時候變成內鬼的?”
科爾尼延科似乎很享受這一刻,他微微后靠:
“2018年。仔細算算,快二十年了?!?/p>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