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后,直-20的旋翼撕扯著空氣,轟鳴著降落。
塵土被狂風卷起,模糊了視線。機輪觸地,輕微彈跳。
引擎的咆哮終于低沉下去,變成疲憊的喘息。
艙門滑開。
干燥的風裹著巴爾干半島特有的、帶著塵土和松針氣息的陽光涌進來。
與伏伊伏丁那的陰冷潮濕、多瑙河腐臭的冰寒截然不同。
“到家了?”
磐石啞著嗓子,第一個探頭。
他瞇眼看著相對完好的機庫和遠處平靜的塔臺,像在確認這不是幻覺。
隊員們依次鉆出機艙。
陽光照在臟污破損的作戰服上,暖意卻透不過浸透骨髓的疲憊。
威龍深深吸了口氣,干燥的空氣刺得他干裂的嘴唇微痛。一種近乎虛幻的“安全”感,暫時壓下了緊繃的神經。
無名最后一個下來。
他沒看陽光,保留著習慣性的警戒。
他不屬于光明呢。
駭爪站在黑狐旁邊,臉色依舊蒼白。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那里本該有她的數據飛刀,現在只剩空鞘。
在直升機上,她曾試圖啟動個人終端,屏幕卻閃爍著一個紅色的加密鎖標志,隨即黑屏。
威龍當時只掃了一眼,低聲說:
“別動。回基地再說。”
她收回手,指尖冰涼。
“先去簡報室?”
紅狼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我要維修一下外骨骼系統。”
“醫療站優先。”
無名活動著僵硬的左臂,眉頭緊鎖。
傷口的疼痛在放松后更清晰了。
牧羊人望著機場外斯科普里城區的輪廓,低聲祈禱了一句。
就在這時,一隊人出現了。
不是地勤。
不是迎接的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