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意淮感覺腦門有點熱,起身大步離開營帳吹風,冷靜。
銀鶴的身量比黃時雨高一些,不過也生得纖細苗條,故而她的衣服黃時雨穿起來僅稍微長一些,倒也不太影響走動。
“黃畫員,這是奴婢全新的衣物,從里到外一次都還未上過身。”銀鶴淺笑邁入屏風后,將衣物放在架子上,親自服侍黃時雨沐浴。
這姑娘真?zhèn)€兒快把殿下的魂兒勾出來。
肅王的浴桶,竟直接讓她用了。
于是銀鶴對黃時雨便益發(fā)恭敬有禮。
黃時雨連忙道:“有勞銀鶴姑姑,幸虧姑姑我才能遮丑,豈敢有半句嫌棄,我可以自己洗的,請姑姑不要為我沾shi衣裳。”
銀鶴是有品級的女官,尊稱一句姑姑準沒錯,論品級也肯定比她高,她哪有資格受其服侍,更別說以“奴婢”自居,簡直是要折煞黃時雨。
深夜,營帳外,侍衛(wèi)成群圍坐一團,空氣中飄散著濃郁的烤肉香味。
因為有大片的篝火與值夜侍衛(wèi),夜晚出來覓食的大小動物皆繞路而行。
韓意淮紆尊降貴歇在了楊大人營帳,翻來覆去睡不著,忽聽帳外傳來銀鶴求見的聲音。
韓意淮隨意披了件披風,召她進來,“何事?”
銀鶴不敢隱瞞,“黃畫員情況不大好,初時還算清醒,奴婢喂了她一點水,不意忽然發(fā)起高熱,也開始說起胡話,云里霧里的,奴婢不敢再耽擱。”
可憐的御醫(yī)急忙忙整衣躥到了肅王營帳,只見黃時雨呼吸急促,狀如高熱,當下立即把脈。
他把脈的間隙銀鶴已經趕到,接過宮婢的shi帕子為黃時雨擦臉擦脖頸。
韓意淮又不懂醫(yī)術,只能干著急,耐心等御醫(yī)診斷。
說時遲那時快,黃時雨倏然睜開雙眸,當著眾人的面一把薅住御醫(yī)的胡須,駭得御醫(yī)慘叫連連。
“梅娘,不得無禮……”韓意淮冷汗涔涔。
銀鶴在宮婢的幫助下迅速扒開黃時雨的手,御醫(yī)驚魂未定,大約是知道什么情況,“殿下,快,快多叫幾個宮婢制住她。”
叫不了,肅王攏共就帶了兩個女子出行,帶多了麻煩。
“那,那您親手抓住她吧……”御醫(yī)老臉通紅,但見黃時雨又要撲自己,慌忙雙手護住xiong口往后跑。
韓意淮不明所以,走上前輕輕松松抓住了黃時雨。
只消一只手攥住她兩只腕子即可。
黃時雨卻像是一灘春水,嚶嚀一聲,融化在了他懷中。
韓意淮的臉頰騰地就紅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這樣叫,簡直是要他的命,多不好意思。
御醫(yī)以袖掩面道:“這個,這個,下官實在無能為力,只能殿下親自來了。二位姑姑,且隨我退下,給姑娘準備些膏藥和湯藥……”
韓意淮不亞于平地驚雷,作為男子哪能意會不出御醫(yī)的言外之意。
如今梅娘在他懷中的聲音與狀態(tài)幾乎就坐實了心中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