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位低,最多當西洋景兒嘀咕兩天,斷不會為了她跑去上官跟前兒伸冤。
而黃時雨本人,連隱瞞簡珣的心思都有又怎會與上官提及,這就是個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老實木頭。
黃時雨心口突突兩下,拍拍自己腦門。
當真被德妃打傻了。
肅王的人嘴巴嚴實,人德妃的也未必差,女工知道的再多又如何,誰還會為她得罪德妃不成?
簡珣找到了想要的書,邊往書案走邊道:“你呀,從小到大一點也沒變,這種事你不僅該第一時間告訴我,還應當撒著嬌添油加醋說。”
打量一汪清水似的梅娘,他在心里想絕非自己有多癡情,實在是操心慣了,離了他,傻姑娘多半過不好。
終于有了不能與她分離的借口。
黃時雨有自己的道理,“咱們這樣的地位與德妃說理無異于以卵擊石?!?/p>
簡珣以手支頤,目光里溢出笑意,“傻瓜,你莫不是以為我會為你告御狀吧?”
黃時雨“啊”了聲,以她對他的了解,還真以為他會這么干。
“我才沒那么傻。”
黃時雨輕輕撫了撫心口,“那我放心了。”
簡珣招招手,將她召至身前,眼角微挑,“可我媳婦也不能白被人欺負。小孩子才去論是非,咱們不講理的,等德妃難受自會派人來找我講理?!?/p>
誰最想坐下來心平氣和講道理,誰就得拿出誠意。
黃時雨睜大了眼睛。
簡珣貼近她,鼻尖輕輕碰一碰她粉腮,道:“黃大人馬上就要升官,更威風了,該怎么謝我呢?”
廿三這日,德妃的母親慌慌張張進宮謁見。
家中出了大事。
依靠皇帝恩佑勉強混個正五品差事的嫡子攤上了大事。
德妃母親哭訴:“我們宗兒還是個孩子,被外頭不三不四的人攛掇誤入煙柳畫舫,中間只吃過一頓酒,也不知哪個黑心肝的捅了出去,就被御史臺的狗東西告發!”
德妃尚且自顧不暇,不意母家還要來添亂,她厲聲問:“吃酒?吃的什么酒?”
母親的哭泣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捏住了嗓子,顧左右而言他道:“娘娘,宗兒蒙圣恩將將升上正五品,御史臺這當口給他扣‘狎妓’的罪名,是要生生逼死他??!”"